第77章萤火亦有光（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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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望去，玄色带着幽光的玄武城就像是天上的玄武星灵在大地上的显迹。
长生发现，自从到了四象界，所见的一切，给了她太多不能用语言来表达的震撼。
百丈高的黝黑城墙，全部是由黄阶灵材玄武岩炼制的【玄武守御砖】炼制而成。
【玄武守御砖】不过三尺长、一尺宽、一尺高，却重万斤，若是再精炼添加上法阵符文，都可以当成法器使用了。
但玄武城的城墙不仅高百丈，宽五丈，更是长达三十里，所用【玄武守御砖】的数量不计其数。
据说为铸此墙，直接挖空了百条玄武岩矿，导致玄武岩这一低阶灵材直接在四象界成了绝响，别处再无复见。
及至近处，可见战争留下的各种破坏痕迹，但这些痕迹没有破坏它的威严，反而给这已经在北方大地驻守了六万年的城墙，添加了沧桑和浑厚。
每一个伤痕都有一段故事，每一处血迹都证明了它又一次的守护。
玄武皇朝的人族像是爱这片脚下的大地一样爱着它，六万年来，它已经启灵开智，成为了一件巅峰灵器。
可能你在城中偶尔遇到的老人、小孩儿、男人、女人，都有可能是玄武守御墙的器灵所化。
但凡城池，大多限制从城墙上飞跃入城，如若有不遵守的，城墙上的守城修士可不是吃素的。
申茂源带着长生和白戮虎也得老老实实排队进城。
长生在城墙脚下抬头望去，只感觉自己渺小的像只蚂蚁。
突然，她身子一疆，不过脚步却没有停，拿着通行令牌跟着申叔和白戮虎跨进了五丈高的城门里。
“真是好运道，地脉蕴养、皇朝气运、万众一心，这城墙哪里是生出了器灵，它这是已经化妖了。看境界，怕是只差一步就能渡劫飞升了。”
流光突然从通界神引中出现在长生的灵台中，双眼有大道符文闪过，透过长生的眼睛看着那巍峨城墙，连连感叹。
长生脚步一顿，又在其他两人看过来时恢复了正常，不过心里却已经成了土拨鼠和尖叫鸡的合体，用神念道:
“流光大佬，你别一上来就公布这么劲爆的消息成不成，会吓死人的。”
四象界的人族和妖族可是死敌啊。
但原本是一件灵器的已方守护城墙，竟然是妖，还是差点就渡劫的大佬，我去，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好不好。
流光仗着长生如今看不到，非常没有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这算什么劲爆消息，这四象界地方不大，稀奇事倒是不少。
这人族的气运，也没多长时间了，若是那……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是要提醒你，这四象界的水深的很，可不是沧渊界那种小打小闹的。
所以你给我安安生生的，努力修炼。
那丫头的遗愿也容易达成，待你神魂蕴养的差不多了，咱们就走。”
长生心里一惊，沧渊界的修行界都践踏天道怜弱之心堪比逆天了，和四象界这边的情况相比都只是小打小闹，那四象界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且人族、妖族、凶兽三足鼎立，为何偏偏人族气运没有多长时间了？
四象界人族到底干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长生到底承继了云祈舒的身体，对四象界人族天然多了一份认同。
“流光大佬，这……”
流光暗自摇头，若是长生有地仙境的神魂，此界未尝不是她的机缘，大不了，拼着下界这丝神魂不要了。
但长生却冒不得一点险。
“长生，你向来有自知之明，这不是咱们能管的事。若真有机会……多说无益，顺其自然吧。”
长生其实一开口就知道自己错了，在海中陆她连修行之事都不敢教于柳空青，更何况是如今。
“不可涉世太深”！
人的一颗心，果然是需要时时告诫的。
“我明白了，不过我到底承继了这具身体的因果，流着玄武皇朝皇室血脉，这城墙化妖的事……”
“这墙妖、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这城墙能短短六万年就达到如今的境界，说来乃是人族之功。且六万年都过去了，它要是想害人，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且四象界人族也不是没出过大能，八成是知道的，只不过可能是怕引起恐慌，才说是生出了器灵。
你就当不知道就行了。
我之所以告诉你，是为了提醒你，别在玄武城内进出月牙涧。
你还没有彻底掌控月牙涧，遮掩不了进出的空间波动。
虽说有八成的可能这城墙发现不了这波动，但万一发现你凭空消失，也是麻烦。”
长生顿时点头，“我知道，原本我就想着这玄武城可能有大能坐镇，也没准备进出月牙涧的。且我准备回南疆，以后这玄武城能不来就不来吧。”
流光点点头，“你自己有分寸就好，万事小心谨慎些，有事唤我。”
长生感觉到流光又进入了通界神引，突然之间，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
“日久见人心”这话果然有道理。
流光大佬最一开始还一副“有事没事别叫我”的高冷模样，如今再看，竟是一副操碎了心的“老父亲”样，这人设崩的也是够快的。
……
而长生和流光这番对话，不过是神念流转，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不过是低头抬头这几秒，待长生回过神来，也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
此时，一行三人已经进了城，申茂源在路边停下，一拍腰间的一个翠色青青的小袋子，两匹雪白的飞马拉着一辆银光闪烁的马车就出现在空地上，让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惊叹了一声。
城内不准御器飞行，但长生也想不到申茂源竟然还有这等准备。
之只见那两匹飞马背生双翼，身长三米，浑身白雪无一丝杂色，看着就神俊非常，乃是玄阶灵骑。
那银色马车名为“星光灵驾”，是由黄阶灵材【烁光闪银】打造而成的一辆三阶上品飞车。
外观就像灰姑娘的南瓜马车，除了基本的防御功能，还有一种叫做“星光闪烁”的特效，在夜空中飞行，非常漂亮。
这两匹飞马加星光灵驾，那就是装13的标配，身份的象征，是原主姨母送给原主的座驾。
只不过原主不喜张扬，也怕其他小辈们多想，就将其留在了玄武宫中，很少使用。
至于申茂源腰间的翠色小袋子，乃是灵兽袋，修行界专门装活物用的，贵的一批。
长生见此有些无奈的道:“申叔，不过就这点路，你怎么还把星光灵驾拿出来了？”
申茂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不过是一辆马车，不拿来用还供着它不成？
你如今也是搬血六重境，即将成为一名狩猎妖凶的战士了。
战士就得有战士的血性和踏平一切的勇气，瞻前顾后和步步退让是最要不得的。”
长生心里一怔，原主在修行学府的境遇和忍让，怕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这话如果早点说，可能原主就不会如此想不开了。
不过长生还是不认同申茂源的话，微微摇头，淡然一笑:“申叔，长生从来不比别人缺少血性和勇气。”
无论是此长生还是彼长生，她俩都有一股狠劲儿。
只不过原主是对自己狠；而她，是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
玄武宫，玄星月看着盘腿坐在自己对面的姑娘，似乎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当初那个一见了她就掉眼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就长这么大了。
她小时候长得和她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的一般，但长大后，脸还是那张脸，看着却不像了。
妹妹像是耀眼的虚日，让人感觉温暖的同时，也可能一不小心就被灼伤了；
而外甥女却像是皎皎危月，那么温柔。
但他们都忘了，危月其实和虚日是一样的。
就像此刻，这孩儿褪去了往日的温柔，露出了她凛然肃杀的锋芒。
玄星月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少许，也是十足的美人。
一双丹凤眼，落在长生脸上，那是秋水盈盈，眉目含情。
但长在玄星月脸上，凤眼斜挑，攻气十足，就是那种说“跪下”，都十分霸气的款。
正是长生最羡慕的女王范。
且人家本身作为皇太女，玄武皇又早就不管事了，可谓不是女王胜似女王。
所以被这位一位“女王”一言不发的盯着，长生还是有些紧张的。
长生想着原主不过十六岁，且姨妈又一向疼爱，唯一一次发脾气还是上次因她不懂事强行晋阶，所以她也没藏着掖着自己的紧张，自然面上就露出了几分。
玄星月原是因为想起妹妹，叹这两个真不愧是母女，一样的主意大，不省心。
又想起先前曾外孙给她传音时说的话，还有申茂源回禀这一路所见和长生最后所语，玄星月真是又愧又气。
愧的是妹妹将女儿托付给她，她却没有将外甥女照顾好。
气的却也是自己。
外甥女原本是个知道努力有十分拼劲的孩子，她却只当和妹妹那个没出息的一样看待，让孩子心里添了这等心病。
玄星月身为事务繁忙的皇太女，还能修炼到裂地境第九重，眼看着就能冲击开山境了，自然是个脑子够用的。
她稍稍一想就知道外甥女为何在去年冬不声不响的就自己突破了。
想来不过是因为她一句“先放放不着急”，但偏偏她扭脸又训斥了家里其他几个小辈，好好操练了他们一番。
如今回想一下，她自己都脸红。
她虽是真把长生当女儿看待的，但到底自己家的孩子和别人家的，不一样。
想到这，再看对面小姑娘一脸紧张，哪怕是再钢铁女汉子，玄星月心里也酸酸的。
“长生啊，是姨母错了。从你上次强行晋级，姨母就知道，我们这些长辈，小瞧了你。姨母在这，给你道歉。长生，对不起。”
长生想了半天原主姨母会说什么，只没想到会是这种场景。
她急忙起身，走过去如原主往日一般抱着玄星月的胳膊，“姨母这是干什么？是不是白戮虎那小子大嘴巴了？
我又不是眼盲心瞎，长辈们对我有多好，我能感受不到嘛？
只我修行资质不好，一时自卑，想差了。
但我既然能说出来了，就代表我想开了。
姨母，应该是我对你们说对不起。”
长生轻轻靠在玄星月怀里，脑子里却想着原主和她娘渐渐走远的那一幕。
“姨母，就算我修行资质不好，但只要我自己不放弃，就没有谁会放弃我，哪怕我是你们的拖累，对不对？”
玄星月使劲扣住外甥女，“胡说，谁说你是拖累？你是我们想放在掌心护着的珍宝。姨母……姨母很高兴。”
说着，玄星月脸上划过一滴泪，“清月，长生到底不像你这个没良心的，只图自己痛快，说放弃就放弃了。”
……
待玄星月和外甥女解开了心里的疙瘩，只感觉心胸都敞亮了不少，她略有所觉，此时正是闭关的大好时机。
玄星月连忙将将一个空囊放在长生手里，“长生，姨母略有所悟，要闭关了。这是姨母给你准备的东西，你去妖域森林，那边有你父兄，姨母不担心你的安全，只若真受了委屈，待姨母出关，定会给你做主的。”
长生亦感觉到了玄星月身上沸腾的气血源力，知道她闭关在即，也不敢耽搁，赶紧点头，“姨母您放心，我有分寸的。”
玄星月拉着她的手，亲自将她送出寝宫，面上一言不发却悄然传音道。
“你外祖父、外祖母和你云家曾祖在上旬已经悄悄离开了四象界，他们也留了东西在那空囊里，你好好收着。且这事只你知道就行了，不能外传。”
长生握紧了她的手，微微点了下头。
原主的外祖父、外祖母和曾祖一同悄悄离开，准定是外祖母要突破元婴晋阶出窍境，不得不离开。
其他二人自是给她护法去了，用时可能三年五载，也可能十年八年。
这期间若是无事便罢，若是有大型兽潮来袭，在出窍/镇海境修士只能坐镇，出手就会有天罚的情况下，元婴道修、开山境体修就是人族的最强战力。
玄武皇朝一下少三个高阶修士，最强战力自然有折损，若消息走漏出去，妖族自然会柿子捡软的捏。
因此，这个消息绝对不能泄露。
而姨母能告诉她，可见原主在她心中的地位。
远远望去，玄色带着幽光的玄武城就像是天上的玄武星灵在大地上的显迹。
长生发现，自从到了四象界，所见的一切，给了她太多不能用语言来表达的震撼。
百丈高的黝黑城墙，全部是由黄阶灵材玄武岩炼制的【玄武守御砖】炼制而成。
【玄武守御砖】不过三尺长、一尺宽、一尺高，却重万斤，若是再精炼添加上法阵符文，都可以当成法器使用了。
但玄武城的城墙不仅高百丈，宽五丈，更是长达三十里，所用【玄武守御砖】的数量不计其数。
据说为铸此墙，直接挖空了百条玄武岩矿，导致玄武岩这一低阶灵材直接在四象界成了绝响，别处再无复见。
及至近处，可见战争留下的各种破坏痕迹，但这些痕迹没有破坏它的威严，反而给这已经在北方大地驻守了六万年的城墙，添加了沧桑和浑厚。
每一个伤痕都有一段故事，每一处血迹都证明了它又一次的守护。
玄武皇朝的人族像是爱这片脚下的大地一样爱着它，六万年来，它已经启灵开智，成为了一件巅峰灵器。
可能你在城中偶尔遇到的老人、小孩儿、男人、女人，都有可能是玄武守御墙的器灵所化。
但凡城池，大多限制从城墙上飞跃入城，如若有不遵守的，城墙上的守城修士可不是吃素的。
申茂源带着长生和白戮虎也得老老实实排队进城。
长生在城墙脚下抬头望去，只感觉自己渺小的像只蚂蚁。
突然，她身子一疆，不过脚步却没有停，拿着通行令牌跟着申叔和白戮虎跨进了五丈高的城门里。
“真是好运道，地脉蕴养、皇朝气运、万众一心，这城墙哪里是生出了器灵，它这是已经化妖了。看境界，怕是只差一步就能渡劫飞升了。”
流光突然从通界神引中出现在长生的灵台中，双眼有大道符文闪过，透过长生的眼睛看着那巍峨城墙，连连感叹。
长生脚步一顿，又在其他两人看过来时恢复了正常，不过心里却已经成了土拨鼠和尖叫鸡的合体，用神念道:
“流光大佬，你别一上来就公布这么劲爆的消息成不成，会吓死人的。”
四象界的人族和妖族可是死敌啊。
但原本是一件灵器的已方守护城墙，竟然是妖，还是差点就渡劫的大佬，我去，小说都不敢这么写好不好。
流光仗着长生如今看不到，非常没有形象的翻了个白眼。
“这算什么劲爆消息，这四象界地方不大，稀奇事倒是不少。
这人族的气运，也没多长时间了，若是那……我和你说这些干什么。
我是要提醒你，这四象界的水深的很，可不是沧渊界那种小打小闹的。
所以你给我安安生生的，努力修炼。
那丫头的遗愿也容易达成，待你神魂蕴养的差不多了，咱们就走。”
长生心里一惊，沧渊界的修行界都践踏天道怜弱之心堪比逆天了，和四象界这边的情况相比都只是小打小闹，那四象界的情况到底有多糟糕？
且人族、妖族、凶兽三足鼎立，为何偏偏人族气运没有多长时间了？
四象界人族到底干了什么罪大恶极之事？
长生到底承继了云祈舒的身体，对四象界人族天然多了一份认同。
“流光大佬，这……”
流光暗自摇头，若是长生有地仙境的神魂，此界未尝不是她的机缘，大不了，拼着下界这丝神魂不要了。
但长生却冒不得一点险。
“长生，你向来有自知之明，这不是咱们能管的事。若真有机会……多说无益，顺其自然吧。”
长生其实一开口就知道自己错了，在海中陆她连修行之事都不敢教于柳空青，更何况是如今。
“不可涉世太深”！
人的一颗心，果然是需要时时告诫的。
“我明白了，不过我到底承继了这具身体的因果，流着玄武皇朝皇室血脉，这城墙化妖的事……”
“这墙妖、这称呼怎么这么别扭，这城墙能短短六万年就达到如今的境界，说来乃是人族之功。且六万年都过去了，它要是想害人，哪里还会等到现在。
且四象界人族也不是没出过大能，八成是知道的，只不过可能是怕引起恐慌，才说是生出了器灵。
你就当不知道就行了。
我之所以告诉你，是为了提醒你，别在玄武城内进出月牙涧。
你还没有彻底掌控月牙涧，遮掩不了进出的空间波动。
虽说有八成的可能这城墙发现不了这波动，但万一发现你凭空消失，也是麻烦。”
长生顿时点头，“我知道，原本我就想着这玄武城可能有大能坐镇，也没准备进出月牙涧的。且我准备回南疆，以后这玄武城能不来就不来吧。”
流光点点头，“你自己有分寸就好，万事小心谨慎些，有事唤我。”
长生感觉到流光又进入了通界神引，突然之间，有点好笑又有点感动。
“日久见人心”这话果然有道理。
流光大佬最一开始还一副“有事没事别叫我”的高冷模样，如今再看，竟是一副操碎了心的“老父亲”样，这人设崩的也是够快的。
……
而长生和流光这番对话，不过是神念流转，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不过是低头抬头这几秒，待长生回过神来，也没人发现有什么不对。
此时，一行三人已经进了城，申茂源在路边停下，一拍腰间的一个翠色青青的小袋子，两匹雪白的飞马拉着一辆银光闪烁的马车就出现在空地上，让周围来来往往的行人惊叹了一声。
城内不准御器飞行，但长生也想不到申茂源竟然还有这等准备。
之只见那两匹飞马背生双翼，身长三米，浑身白雪无一丝杂色，看着就神俊非常，乃是玄阶灵骑。
那银色马车名为“星光灵驾”，是由黄阶灵材【烁光闪银】打造而成的一辆三阶上品飞车。
外观就像灰姑娘的南瓜马车，除了基本的防御功能，还有一种叫做“星光闪烁”的特效，在夜空中飞行，非常漂亮。
这两匹飞马加星光灵驾，那就是装13的标配，身份的象征，是原主姨母送给原主的座驾。
只不过原主不喜张扬，也怕其他小辈们多想，就将其留在了玄武宫中，很少使用。
至于申茂源腰间的翠色小袋子，乃是灵兽袋，修行界专门装活物用的，贵的一批。
长生见此有些无奈的道:“申叔，不过就这点路，你怎么还把星光灵驾拿出来了？”
申茂源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她，“不过是一辆马车，不拿来用还供着它不成？
你如今也是搬血六重境，即将成为一名狩猎妖凶的战士了。
战士就得有战士的血性和踏平一切的勇气，瞻前顾后和步步退让是最要不得的。”
长生心里一怔，原主在修行学府的境遇和忍让，怕是该知道的人都知道。
这话如果早点说，可能原主就不会如此想不开了。
不过长生还是不认同申茂源的话，微微摇头，淡然一笑:“申叔，长生从来不比别人缺少血性和勇气。”
无论是此长生还是彼长生，她俩都有一股狠劲儿。
只不过原主是对自己狠；而她，是对自己狠，对别人更狠。
……
玄武宫，玄星月看着盘腿坐在自己对面的姑娘，似乎不过是眨眼的功夫，当初那个一见了她就掉眼泪可怜巴巴的小姑娘就长这么大了。
她小时候长得和她娘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的一般，但长大后，脸还是那张脸，看着却不像了。
妹妹像是耀眼的虚日，让人感觉温暖的同时，也可能一不小心就被灼伤了；
而外甥女却像是皎皎危月，那么温柔。
但他们都忘了，危月其实和虚日是一样的。
就像此刻，这孩儿褪去了往日的温柔，露出了她凛然肃杀的锋芒。
玄星月看起来不过是二十少许，也是十足的美人。
一双丹凤眼，落在长生脸上，那是秋水盈盈，眉目含情。
但长在玄星月脸上，凤眼斜挑，攻气十足，就是那种说“跪下”，都十分霸气的款。
正是长生最羡慕的女王范。
且人家本身作为皇太女，玄武皇又早就不管事了，可谓不是女王胜似女王。
所以被这位一位“女王”一言不发的盯着，长生还是有些紧张的。
长生想着原主不过十六岁，且姨妈又一向疼爱，唯一一次发脾气还是上次因她不懂事强行晋阶，所以她也没藏着掖着自己的紧张，自然面上就露出了几分。
玄星月原是因为想起妹妹，叹这两个真不愧是母女，一样的主意大，不省心。
又想起先前曾外孙给她传音时说的话，还有申茂源回禀这一路所见和长生最后所语，玄星月真是又愧又气。
愧的是妹妹将女儿托付给她，她却没有将外甥女照顾好。
气的却也是自己。
外甥女原本是个知道努力有十分拼劲的孩子，她却只当和妹妹那个没出息的一样看待，让孩子心里添了这等心病。
玄星月身为事务繁忙的皇太女，还能修炼到裂地境第九重，眼看着就能冲击开山境了，自然是个脑子够用的。
她稍稍一想就知道外甥女为何在去年冬不声不响的就自己突破了。
想来不过是因为她一句“先放放不着急”，但偏偏她扭脸又训斥了家里其他几个小辈，好好操练了他们一番。
如今回想一下，她自己都脸红。
她虽是真把长生当女儿看待的，但到底自己家的孩子和别人家的，不一样。
想到这，再看对面小姑娘一脸紧张，哪怕是再钢铁女汉子，玄星月心里也酸酸的。
“长生啊，是姨母错了。从你上次强行晋级，姨母就知道，我们这些长辈，小瞧了你。姨母在这，给你道歉。长生，对不起。”
长生想了半天原主姨母会说什么，只没想到会是这种场景。
她急忙起身，走过去如原主往日一般抱着玄星月的胳膊，“姨母这是干什么？是不是白戮虎那小子大嘴巴了？
我又不是眼盲心瞎，长辈们对我有多好，我能感受不到嘛？
只我修行资质不好，一时自卑，想差了。
但我既然能说出来了，就代表我想开了。
姨母，应该是我对你们说对不起。”
长生轻轻靠在玄星月怀里，脑子里却想着原主和她娘渐渐走远的那一幕。
“姨母，就算我修行资质不好，但只要我自己不放弃，就没有谁会放弃我，哪怕我是你们的拖累，对不对？”
玄星月使劲扣住外甥女，“胡说，谁说你是拖累？你是我们想放在掌心护着的珍宝。姨母……姨母很高兴。”
说着，玄星月脸上划过一滴泪，“清月，长生到底不像你这个没良心的，只图自己痛快，说放弃就放弃了。”
……
待玄星月和外甥女解开了心里的疙瘩，只感觉心胸都敞亮了不少，她略有所觉，此时正是闭关的大好时机。
玄星月连忙将将一个空囊放在长生手里，“长生，姨母略有所悟，要闭关了。这是姨母给你准备的东西，你去妖域森林，那边有你父兄，姨母不担心你的安全，只若真受了委屈，待姨母出关，定会给你做主的。”
长生亦感觉到了玄星月身上沸腾的气血源力，知道她闭关在即，也不敢耽搁，赶紧点头，“姨母您放心，我有分寸的。”
玄星月拉着她的手，亲自将她送出寝宫，面上一言不发却悄然传音道。
“你外祖父、外祖母和你云家曾祖在上旬已经悄悄离开了四象界，他们也留了东西在那空囊里，你好好收着。且这事只你知道就行了，不能外传。”
长生握紧了她的手，微微点了下头。
原主的外祖父、外祖母和曾祖一同悄悄离开，准定是外祖母要突破元婴晋阶出窍境，不得不离开。
其他二人自是给她护法去了，用时可能三年五载，也可能十年八年。
这期间若是无事便罢，若是有大型兽潮来袭，在出窍/镇海境修士只能坐镇，出手就会有天罚的情况下，元婴道修、开山境体修就是人族的最强战力。
玄武皇朝一下少三个高阶修士，最强战力自然有折损，若消息走漏出去，妖族自然会柿子捡软的捏。
因此，这个消息绝对不能泄露。
而姨母能告诉她，可见原主在她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