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的选择权（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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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拥挤的地铁车厢里，侯兵显得鹤立鸡群，各种各样的目光时不常的在他身上晃动。
“小伙子，打篮球的吧。”身边一位老大爷笑着问。
侯兵摇了摇头，“我不会打篮球，我是三中的学生。”
“这么高的个子不打篮球太可惜了。”没等老大爷说话，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插嘴。
侯兵应付似的笑了笑。类似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在他身边，一开始侯兵还会去争辩两句，现在已经变得麻木了。
很多时候侯兵真的搞不明白这些人在想什么。从小学到中学，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把他和篮球联系在一起，什么篮球世家，什么身体优势，什么运动天赋，似乎自己如果不去打篮球就是浪费天赋，浪费生命，难道自己除了打球就一无是处？自己好歹也是正儿八经考进三中的，脑瓜子也不比别人笨。
到了篮球馆，迎着侯兵的是侯建军的一张冷脸。
“晚了二十分钟！一分钟一圈。”
侯建军没问侯兵迟到的原因，侯兵也没解释，利索的换上球衣，球鞋就开始围着球场跑圈。
“位置，注意位置！站那干嘛呢？你往底线走，拉开空挡。。。。。。。”
刘宇和张洁来到篮球馆，看到场上正在训练，便找了个角落坐下，饶有兴致的观看起来。
球馆里刺耳摩擦声此起彼伏，而比这些摩擦声更刺耳的是侯建军咆哮。球员们每一个脚步，每一次移动稍有不到位就会遭来他的大声斥责，场馆本来就空旷，斥责声荡漾不止，让刘宇都有些心里发毛。
“难怪侯兵不想训练，不想打球，这也太严厉了吧。”看着场上正在训练的侯兵，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侯建军，张洁小声的说。
“专业队都是这样，毕竟将来人家是靠这个吃饭的。”
嘴上这么说，不过看着场上近乎严苛的训练要求刘宇还是在心里对侯兵的成长经历深表同情。
等到训练结束，球员们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去，侯建军才带着侯兵走过来。
‘老师好’侯兵低着头应付似的喊了声。
侯建军也没了刚才的严厉，更像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家长，带着歉意，“刘老师，张老师，真不好意思让您二位等这么久。”
“没关系，我还从来没看过专业队训练呢，今天算是涨见识了。”刘宇和侯建军握了握手，说。
张洁也笑着说：“您可真严厉，学校老师要是敢这么管学生，估计一个个都清华北大了。”
“我也就是嗓门大点，只敢骂骂他们。要是以前的教练，有一点训练不走心的就直接上手，那还跟他们啰嗦。”说着，侯建军看了侯兵一眼。今天的训练侯兵一直心不在焉，各种失误不断，只是因为刘宇和张洁在场他才强忍着火气没动手教训。
侯兵没敢吱声，只是背着手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训练这么久肯定累了，坐下歇歇”张洁拍了拍身边的椅子，侯兵抬头看了老爸一眼，见老爸没反对才小心翼翼的坐过去。
短暂的寒暄之后，刘宇就进入正题，简单的说了下侯兵在学校的学习情况，又把今天篮球比赛的事说了下。
“是我不让他打的。”侯建军解释说：“月底我们要出去打比赛， U17的锦标赛，我怕他打野球受伤所以才不让他在学校打的。刚好您今天过来，我顺便先帮他请个假，大概三周左右。”
“我，我不想去”没等刘宇开口，侯兵小声说：“马上就到期末了，缺了三周课我还指望什么去期末考试。”
“有你说话的份吗，没大没小！”侯建军瞪了侯兵一眼，“你知道这次比赛有多重要吗？”
“再重要我也不去”或许是知道刘宇张洁在场老爸不会把他怎么样，侯兵站起身认真的看着老爸，“其实我压根就不想打球，也不想上体院！”
“你说什么？”侯建军脸色一沉，“不想打球，不上体院，那你这些年在干什么？”
“您消消气，先让孩子把话说完。”张洁一面安抚侯建军一面又鼓励似的看了侯兵一眼，“自己心里想什么你就说什么，别总憋在心里。”
或许是张洁的鼓励起了作用，侯兵挺直了腰板，“我是挺喜欢打球的，但是我不想把篮球当职业。”
“那你想干什么？”侯建军火气有些大。
“我，我想当医生！”
“当医生？你见过两米多高的医生？”侯建军冷哼了声，“你这双手拿球行，拿的住针吗？异想天开！”
“就算不学医也可以学其他的，难道我就真比别人笨吗？都说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我也是正儿八经考进三中的，而且我的成绩不比他们差多少。”侯兵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大，几个还没离开的球员也纷纷看过来。
“反正我就是不想打球，也不想考体院！”说完侯兵头也不回的冲出训练场。
“我去看看他。”张洁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这欠揍的熊孩子！”侯建军有些怒不可遏，冲着脚边的蓝球狠狠踢了一脚。
“您别生气，毕竟还是孩子”刘宇一旁劝着说：“他也确实跟我提过想要学医，学中医。他还说你们年轻的时候训练落下不少伤病，也想学好了将来能尽尽孝道。”
听刘宇这么说，侯建军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叹了口气，“您觉得他适合当医生？”
刘宇没说话，他也明白想要做一件事和适合做一件事并不是同一个概念。
“他的想法我是清楚的。”侯建军说：“其实他也就是在队里挂个名字，并没打算让他走职业运动员这条路。我们两口子都是运动员出身，知道那条路有多辛苦有难走，所以还是希望他能好好读书。这孩子也算争气凭本事考进了三中。”
“那现在呢？您为什么您还这么逼他？”刘宇忍不住问。
侯建军有些无奈，“个子高也不全是好事啊，至少就业方面就比别人窄很多。我们也是为他的将来打算。毕竟他有身体条件，我们两口子在体育圈里这么多年怎么也有些人脉，所以觉得他走这条路最保险。考个好点的大学，将来毕业工作也好找点，考公务员，当老师都行，实在不行就跟着我教篮球也是条出路。现在的家长都越来越重视孩子的身体健康，将来开个正儿八经的培训班赚的也不少。”
刘宇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就像叶成飞说的，绝大多数家长还是从风险的角度考虑问题，高考风险，就业风险甚至将来的生活风险。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侯兵如果选择篮球，选择体院无疑是最安全的一种选择。
“现在就业压力这么大，别说大学毕业就是硕士博士不也有找不着工作的吗。我和孩他妈也没什么本事，也就是在这个圈子里还有些人脉，要是离开了这个圈子还真帮不上他。”
“那就让他自己打拼呗，您当初不也是自己走过来的。”刘宇说。
“话是这么说，可是当爹妈的哪有不操心的。”侯建军叹了口气，“我们就是想他将来的路能走得平稳一些，少一些磕磕绊绊，少一些风险。其实当初也有职业队选他去梯队，不过那样的话就要完全脱离学校教育，更别提高考了。打出来了当然能赚大钱，但要是打不出来，或者弄出点伤病什么的，那就再想回也回不去了。风险太大，我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承担不起这种风险。”
“当父母的真不容易！”刘宇由衷的说。
“生活就是大坑小坑，走过去了自然可以骄傲的说我的选择是对的，可走不过去就连回头路都没了。”侯建军叹了口气，“别看我五大三粗的，但我是真的怕。”
刘宇跟着叹了口气，中国式的家长真的太操心，也太可怜了。
侯兵正垂头丧气的坐在训练馆门口的台阶上，张洁坐到他的身边。
“别和你爸怄气了，他也是为你好！。”
“张老师，您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学体育，将来考体院？”侯兵抬起头，看着张洁认真的问。
“你的身体素质好，成绩也不错，从高考的角度来说，考体院当然更有把握。”张洁没回避这个问题。
“你们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侯兵叹了口气，“因为我爸妈都是运动员，所以我就理所应当的子承父业，因为我长得高长得壮我就理所应当的学体育。亲戚朋友怎么说，老师这么说，连同学也都这么说，好像我除了学体育就无路可走似的。从来就没人问过我到底想学什么！”
张洁拍了拍侯兵的肩膀，“所以你不愿意打球，不愿意考体院，是想要证明自己也很聪明，证明自己不通过身体优势也同样可以考上一所好的大学。”
侯兵犹豫了一下，半晌点了点头。
“我当然理解你，因为你现在经历的事情我也曾经历过。”张洁笑着说。
“您也经历过？”侯兵有些愕然。
张洁点了点头：“我的家世你们应该也都知道。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也是被别人推着走的。高中的时候我变得特别叛逆，而且特别反感别人说我将来要当老师。”
“可是您还是当老师了啊”
“是的，那是因为我姥姥让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反感的究竟是老师这个职业，还是反感别人对我的指手画脚。”张洁抬头看了侯兵一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侯兵想了想，点头。
“所以在报志愿的时候我静下心，认认真真的想了这个问题，想我适不适合这个职业，会不会从这个职业中获得成就感，我也幻想我成为老师之后会如何和学生相处，如何帮助自己的学生成长。最后我发现我骨子里还是很喜欢这个职业的，也许我真的可以成为一名很好的老师。”
“您确实是很好的老师，我们都挺喜欢你的，不只是因为您讲课讲的好，而且您很有责任心，特别在对待夏雪的事情上。”侯兵由衷的说：“要是其他老师，估计夏雪这样的学生早就被劝退了。”
“谢谢你们对我的认同”张洁笑着说：“所以我觉得你也应该认真的想一想这个问题。不要被别人的看法左右，别人怎么想的，怎么看你都你也没关系，你只需要考虑的是你究竟喜不喜欢体育，喜不喜欢篮球，它能不能给你带来快乐和满足感。”
“我，我不知道。”侯兵摇了摇头。
“没关系，如果还没搞清楚就放一放，想清楚。毕竟你才高一，还有大把的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张洁笑着站起身，“不过你可以教我打篮球，省的刘宇那个白痴嘲笑我。”
侯兵很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我十岁都比他强！”
就像彭辉说的，孩子学什么，不学什么这是关系孩子一辈子的事，所以刘宇和张洁都只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不敢做出太多的干预，究竟如何选择还是要他们父子自己做决定。
站在拥挤的地铁车厢里，侯兵显得鹤立鸡群，各种各样的目光时不常的在他身上晃动。
“小伙子，打篮球的吧。”身边一位老大爷笑着问。
侯兵摇了摇头，“我不会打篮球，我是三中的学生。”
“这么高的个子不打篮球太可惜了。”没等老大爷说话，旁边一个中年男人插嘴。
侯兵应付似的笑了笑。类似这样的对话几乎每天都会发生在他身边，一开始侯兵还会去争辩两句，现在已经变得麻木了。
很多时候侯兵真的搞不明白这些人在想什么。从小学到中学，几乎所有的人都会把他和篮球联系在一起，什么篮球世家，什么身体优势，什么运动天赋，似乎自己如果不去打篮球就是浪费天赋，浪费生命，难道自己除了打球就一无是处？自己好歹也是正儿八经考进三中的，脑瓜子也不比别人笨。
到了篮球馆，迎着侯兵的是侯建军的一张冷脸。
“晚了二十分钟！一分钟一圈。”
侯建军没问侯兵迟到的原因，侯兵也没解释，利索的换上球衣，球鞋就开始围着球场跑圈。
“位置，注意位置！站那干嘛呢？你往底线走，拉开空挡。。。。。。。”
刘宇和张洁来到篮球馆，看到场上正在训练，便找了个角落坐下，饶有兴致的观看起来。
球馆里刺耳摩擦声此起彼伏，而比这些摩擦声更刺耳的是侯建军咆哮。球员们每一个脚步，每一次移动稍有不到位就会遭来他的大声斥责，场馆本来就空旷，斥责声荡漾不止，让刘宇都有些心里发毛。
“难怪侯兵不想训练，不想打球，这也太严厉了吧。”看着场上正在训练的侯兵，又看了看一脸严肃的侯建军，张洁小声的说。
“专业队都是这样，毕竟将来人家是靠这个吃饭的。”
嘴上这么说，不过看着场上近乎严苛的训练要求刘宇还是在心里对侯兵的成长经历深表同情。
等到训练结束，球员们纷纷收拾东西准备离去，侯建军才带着侯兵走过来。
‘老师好’侯兵低着头应付似的喊了声。
侯建军也没了刚才的严厉，更像是一位普普通通的家长，带着歉意，“刘老师，张老师，真不好意思让您二位等这么久。”
“没关系，我还从来没看过专业队训练呢，今天算是涨见识了。”刘宇和侯建军握了握手，说。
张洁也笑着说：“您可真严厉，学校老师要是敢这么管学生，估计一个个都清华北大了。”
“我也就是嗓门大点，只敢骂骂他们。要是以前的教练，有一点训练不走心的就直接上手，那还跟他们啰嗦。”说着，侯建军看了侯兵一眼。今天的训练侯兵一直心不在焉，各种失误不断，只是因为刘宇和张洁在场他才强忍着火气没动手教训。
侯兵没敢吱声，只是背着手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
“训练这么久肯定累了，坐下歇歇”张洁拍了拍身边的椅子，侯兵抬头看了老爸一眼，见老爸没反对才小心翼翼的坐过去。
短暂的寒暄之后，刘宇就进入正题，简单的说了下侯兵在学校的学习情况，又把今天篮球比赛的事说了下。
“是我不让他打的。”侯建军解释说：“月底我们要出去打比赛， U17的锦标赛，我怕他打野球受伤所以才不让他在学校打的。刚好您今天过来，我顺便先帮他请个假，大概三周左右。”
“我，我不想去”没等刘宇开口，侯兵小声说：“马上就到期末了，缺了三周课我还指望什么去期末考试。”
“有你说话的份吗，没大没小！”侯建军瞪了侯兵一眼，“你知道这次比赛有多重要吗？”
“再重要我也不去”或许是知道刘宇张洁在场老爸不会把他怎么样，侯兵站起身认真的看着老爸，“其实我压根就不想打球，也不想上体院！”
“你说什么？”侯建军脸色一沉，“不想打球，不上体院，那你这些年在干什么？”
“您消消气，先让孩子把话说完。”张洁一面安抚侯建军一面又鼓励似的看了侯兵一眼，“自己心里想什么你就说什么，别总憋在心里。”
或许是张洁的鼓励起了作用，侯兵挺直了腰板，“我是挺喜欢打球的，但是我不想把篮球当职业。”
“那你想干什么？”侯建军火气有些大。
“我，我想当医生！”
“当医生？你见过两米多高的医生？”侯建军冷哼了声，“你这双手拿球行，拿的住针吗？异想天开！”
“就算不学医也可以学其他的，难道我就真比别人笨吗？都说我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可我也是正儿八经考进三中的，而且我的成绩不比他们差多少。”侯兵情绪有些激动，声音也有些大，几个还没离开的球员也纷纷看过来。
“反正我就是不想打球，也不想考体院！”说完侯兵头也不回的冲出训练场。
“我去看看他。”张洁急忙起身追了出去。
“这欠揍的熊孩子！”侯建军有些怒不可遏，冲着脚边的蓝球狠狠踢了一脚。
“您别生气，毕竟还是孩子”刘宇一旁劝着说：“他也确实跟我提过想要学医，学中医。他还说你们年轻的时候训练落下不少伤病，也想学好了将来能尽尽孝道。”
听刘宇这么说，侯建军脸色稍微缓和了些，叹了口气，“您觉得他适合当医生？”
刘宇没说话，他也明白想要做一件事和适合做一件事并不是同一个概念。
“他的想法我是清楚的。”侯建军说：“其实他也就是在队里挂个名字，并没打算让他走职业运动员这条路。我们两口子都是运动员出身，知道那条路有多辛苦有难走，所以还是希望他能好好读书。这孩子也算争气凭本事考进了三中。”
“那现在呢？您为什么您还这么逼他？”刘宇忍不住问。
侯建军有些无奈，“个子高也不全是好事啊，至少就业方面就比别人窄很多。我们也是为他的将来打算。毕竟他有身体条件，我们两口子在体育圈里这么多年怎么也有些人脉，所以觉得他走这条路最保险。考个好点的大学，将来毕业工作也好找点，考公务员，当老师都行，实在不行就跟着我教篮球也是条出路。现在的家长都越来越重视孩子的身体健康，将来开个正儿八经的培训班赚的也不少。”
刘宇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就像叶成飞说的，绝大多数家长还是从风险的角度考虑问题，高考风险，就业风险甚至将来的生活风险。就目前的情况而言，侯兵如果选择篮球，选择体院无疑是最安全的一种选择。
“现在就业压力这么大，别说大学毕业就是硕士博士不也有找不着工作的吗。我和孩他妈也没什么本事，也就是在这个圈子里还有些人脉，要是离开了这个圈子还真帮不上他。”
“那就让他自己打拼呗，您当初不也是自己走过来的。”刘宇说。
“话是这么说，可是当爹妈的哪有不操心的。”侯建军叹了口气，“我们就是想他将来的路能走得平稳一些，少一些磕磕绊绊，少一些风险。其实当初也有职业队选他去梯队，不过那样的话就要完全脱离学校教育，更别提高考了。打出来了当然能赚大钱，但要是打不出来，或者弄出点伤病什么的，那就再想回也回不去了。风险太大，我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承担不起这种风险。”
“当父母的真不容易！”刘宇由衷的说。
“生活就是大坑小坑，走过去了自然可以骄傲的说我的选择是对的，可走不过去就连回头路都没了。”侯建军叹了口气，“别看我五大三粗的，但我是真的怕。”
刘宇跟着叹了口气，中国式的家长真的太操心，也太可怜了。
侯兵正垂头丧气的坐在训练馆门口的台阶上，张洁坐到他的身边。
“别和你爸怄气了，他也是为你好！。”
“张老师，您是不是也觉得我应该学体育，将来考体院？”侯兵抬起头，看着张洁认真的问。
“你的身体素质好，成绩也不错，从高考的角度来说，考体院当然更有把握。”张洁没回避这个问题。
“你们每个人都是这么想的”侯兵叹了口气，“因为我爸妈都是运动员，所以我就理所应当的子承父业，因为我长得高长得壮我就理所应当的学体育。亲戚朋友怎么说，老师这么说，连同学也都这么说，好像我除了学体育就无路可走似的。从来就没人问过我到底想学什么！”
张洁拍了拍侯兵的肩膀，“所以你不愿意打球，不愿意考体院，是想要证明自己也很聪明，证明自己不通过身体优势也同样可以考上一所好的大学。”
侯兵犹豫了一下，半晌点了点头。
“我当然理解你，因为你现在经历的事情我也曾经历过。”张洁笑着说。
“您也经历过？”侯兵有些愕然。
张洁点了点头：“我的家世你们应该也都知道。所以从小到大我一直也是被别人推着走的。高中的时候我变得特别叛逆，而且特别反感别人说我将来要当老师。”
“可是您还是当老师了啊”
“是的，那是因为我姥姥让我认真的思考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我反感的究竟是老师这个职业，还是反感别人对我的指手画脚。”张洁抬头看了侯兵一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侯兵想了想，点头。
“所以在报志愿的时候我静下心，认认真真的想了这个问题，想我适不适合这个职业，会不会从这个职业中获得成就感，我也幻想我成为老师之后会如何和学生相处，如何帮助自己的学生成长。最后我发现我骨子里还是很喜欢这个职业的，也许我真的可以成为一名很好的老师。”
“您确实是很好的老师，我们都挺喜欢你的，不只是因为您讲课讲的好，而且您很有责任心，特别在对待夏雪的事情上。”侯兵由衷的说：“要是其他老师，估计夏雪这样的学生早就被劝退了。”
“谢谢你们对我的认同”张洁笑着说：“所以我觉得你也应该认真的想一想这个问题。不要被别人的看法左右，别人怎么想的，怎么看你都你也没关系，你只需要考虑的是你究竟喜不喜欢体育，喜不喜欢篮球，它能不能给你带来快乐和满足感。”
“我，我不知道。”侯兵摇了摇头。
“没关系，如果还没搞清楚就放一放，想清楚。毕竟你才高一，还有大把的时间去考虑这个问题。”张洁笑着站起身，“不过你可以教我打篮球，省的刘宇那个白痴嘲笑我。”
侯兵很不屑一顾的撇了撇嘴，“我十岁都比他强！”
就像彭辉说的，孩子学什么，不学什么这是关系孩子一辈子的事，所以刘宇和张洁都只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态度，不敢做出太多的干预，究竟如何选择还是要他们父子自己做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