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数，分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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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中考试后各班都召开了家长会，而九班的家长会则变成了一场针对刘宇的批斗大会。虽然刘宇事先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家长们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刘老师，我们家莫晓菲进校的成绩是第二十九名，这次期中考试排名是多少？三百零六！我想问问你，我们家孩子到底怎么了！”
莫晓菲的妈妈拍着桌子，怒不可遏。虽然学校没有下发学生成绩排名，但不知怎么的这些家长一个个神通广大，门清！其实关于莫晓菲的成绩刘宇也觉得意外，毕竟从前三十到三百开外，这个成绩下滑的幅度不能用起伏来形容，简直就是坐了速降机。
“刘老师，要是你对我这个当家长的有意见，你直说，也不能给孩子穿小鞋吧！”
上次因为夏雪的事莫晓菲妈妈来过学校，当时还吵吵着要换掉刘宇这个班主任。现在莫晓菲成绩大幅度下滑，家长自然而然的怀疑是刘宇打击报复的结果，这让刘宇有口难辩。
“刘老师，我说句实在话，我对你可没什么偏见，但是这次考试的情况你这个班主任确实应该反思一下，找找问题。”陈彦宇的爸爸开口，“小学，初中我们当家长的可以把分数看的轻一些，培养孩子各方面的素质能力，但高中不行啊，高考在这放着，分数就是红线，我们绝大多数的家长没什么大本事，将来也给不了孩子多大的支持，所以只求孩子能考个好点的大学，将来进入社会能少一些磨难，能少些风险，所以你的体谅我们当家长的。”
“我体谅，体谅。。。。。。”刘宇小鸡啄米似得不停点头，“我一定好好反思这次的考试情况，及时和家长们沟通。”
“光沟通不行，你得管，得严格起来，他们要是一个个自觉性那么强早都去一中了。”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紧一紧，松一松就是两个层次。”
“我们不需要你和孩子做朋友，只需要你拿出个严师的样子来，该管一定的管！”
“刘宇真可怜！”
赵晗站在窗外，看着教室里七嘴八舌声讨刘宇的家长，由衷的说。
“我怎么觉得他都快哭了，快拿手机拍下来，能当段子笑他半辈子。”王严舒看热闹不嫌事大，拿出手机偷偷的开始录影。
“你真龌蹉！”赵晗白了他一眼，“回头发给我一份。”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这会怎么还落井下石？”崔岩刚好路过，笑着说。
王严舒说：“您这就不懂了，什么是好朋友？小事落井下石，大事雪中送炭。”
“就是，就是，我们这也是提高刘老师的心理素质，顺便丰富一下我们娱乐生活。”赵晗笑着说：“崔老师，您经验丰富带的学生也多，莫晓菲到底什么状况，怎么成绩下降的这么厉害。”
崔岩想了想，“她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确实很罕见。高中和初中不管从教学方式还是学习方法上都有不同，行话说‘小学七分教三分学，初中五分教五分学’而到了高中就是‘三分教七分学’。所以高中对学生自主学习的能力和学习的主动性都有更高的要求，这也就是为什么不少学生进入高中以后成绩会出现起伏的主要原因。但话说回来，这种起伏一般是在一定的程度内，像莫晓菲这种成绩短期急剧下滑，我觉得问题应该不是出在‘教学’上，很可能是外部原因造成的。”
“外部原因？”
“嗯，应该是某种外部因素影响到她思维，情绪，甚至心理状况，当然也不排除她中考的成绩有水分。不过就平时我对她的观察而言，我更倾向于前者。”
“前者，那就是心理问题。”赵晗皱了皱眉，“看来还真让童欣说对了。”
“既然童欣也这么说，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崔岩转头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刘宇，“我建议还是让小刘尽快和莫晓菲谈一下，最好能做个家访。这才半学期，出现问题及时解决还来得及，要是再拖下去，那可就是孩子一辈子的问题了。”
“刘宇可未必敢，那个莫晓菲的妈妈真不是省油的灯。”王严舒撇了撇嘴，教室里就属莫晓菲妈妈情绪最激动。
“家长是家长，孩子是孩子，咱当老师的总不能看着学生出状况还不闻不问吧。这个阶段可是每一步都有可能改变一个孩子的命运。”
“回头我跟刘宇说，他要是不去我就把他拖去！”赵晗扬了扬拳头，又鄙视了王严舒一眼，“就没见过你们两个这么怂的！”
办公室里刘宇垂头丧气，这次家长会算是把一辈子没受过的气全受了。
叶成飞倒了杯茶递给刘宇，安慰说：“别想太多，多数家长也不是针对你，只是担心孩子而已。”
“我就是不明白，这些家长平时一个个高喊着素质教育，减负减压，对分数，对高考怨气冲天，可是真的拿到了分数又比谁都着急，为什么啊？”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孩子。”叶成飞笑着说：“这个年龄段的家长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小半辈子，对于社会的认知也远远在你们这些年轻老师之上。他们关心素质也好，成绩也罢，实际上关注的是孩子将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就像陈彦宇爸爸说的，绝大多数的家长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对于孩子的将来有一种发自内心地的不安。他们知道自己在将来无法给予孩子更多的东西，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孩子考上一所好的大学，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能够相对平稳的走下去。人们都说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但是那样的家长我还真没见过几个，绝大多数的家长对孩子的定位其实就是‘中上’两个字，‘中上’代表一种安全感，又不像‘上’那么极端，辛苦。”
“可是每个家长都追求‘中上’的时候，这个‘中上’的标准也就越来越高了。”
“这话你是说到点子上去了！”叶成飞点头说：“现在的大学说实在的要比我那个时候好考多了，但是现在的孩子反而比我那个时候更辛苦，为什么？还不是‘中上’闹的。别说职高技校，现在就连普通的大学已经满足不了家长对‘中上’的要求，给不了家长足够的安全感了。”
刘宇还是有些不明白：“可也不见得一定要上大学啊，很多人没上过大学也很出色。”
叶成飞想了想，说：“给你打个比方吧。这事就像爬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管你从哪个角度其实都可以爬到山顶，可为什么多数人都会选择走台阶一步步上去？”
刘宇想了想：“因为安全，没那么辛苦，也不会迷路，更重要的是看得见路。”
“对！”叶成飞点头，“因为这条路是风险值最低的，未来也是可见的，只要足够努力都能走的更高更远。而其他的路虽然也都能上山，但却不那么清晰，在上山的过程中会遇到什么沟沟坎坎都是不可预知的，走错路，弯路，甚至迷失在山里都有可能，这就是风险！作为家长，没什么人会愿意让孩子去承担这种风险。”
“可是从其他的路上山，所领略的东西看到的风景是不一样的，收获也是不一样的，而且经历苦难和波折不也是成长的财富吗？人总不能都是一帆风顺的。”
叶成飞笑了笑，“你只看到那些走到山顶的大无畏者，但更多的是一辈子徘徊在山脚的人，这就是一个概率问题。老校长曾经说，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会有人成功，也同样会有人失败，不管什么样的教育体制都会出现优秀的人才，也会同样会出现教育的牺牲品。所以这世界就没有完美事情，也没有完美的教育。现在的高考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风险值最低的选择，特别对于一些底层的家庭，农村家庭，高考至少还让他们处于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里。”
“所以这个阶段家长要求分数是无可厚非的事。”刘宇有些明白叶成飞的意思了，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分数的受益者，不然的话我怎么能有机会给您当徒弟呢。”
“行了，你就是嘴贫”叶成飞拍了下刘宇的头：“回头别忘和莫晓菲聊一聊，这孩子的情况有些不对头。”
说到莫晓菲，刘宇不由自主的就想到莫晓菲霸道的妈妈，脸立马又苦下来。
周末张洁姐妹俩例行公事的回张洁家，说好听的是陪老妈和姥姥过周末，实际上则是痛痛快快的打牙祭。
“怎么还在惦记期中考试的事？”
吃完饭，看到张洁呆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赵淑媛笑着问。
“姥姥，到底什么是素质教育啊？为什么提倡了这么多年，可学校和家长还总盯着分数不放。”张洁撒娇似的把头靠在赵淑媛怀里问。
“想知道答案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赵淑媛抚摸着张洁的头发，笑着说：“首先素质和能力是不是等同的？”
张洁立刻摇了摇头，“素质是素质，能力是能力，有能力的人不代表有高素质啊。”
赵淑媛点了点头，“第二个问题，素质和社会贡献是不是等同的，或者说对社会贡献越大，素质就越高。”
张洁想了想，有些犹豫，“应该也不太一样吧，社会贡献的大小和能力的强弱应该是有直接关联的。”
“第三个问题，一个文化水平不高，但兢兢业业认真工作的普通老百姓，他的素质是不是比一个科学家，艺术家的素质低？”
“这个也不见得。”
“也就是说，素质并不代表为能力的强弱，不取决于社会贡献的高低，也不表现为财富地位，不表现为科学艺术修养。”赵淑媛顿了顿，认真的看着张洁，“那你觉得素质应该是什么？”
张洁蹙眉，半晌眼前忽的一亮，“是人，是健全的人格。”
赵淑媛点了点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上大学，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企业家，艺术家，科学家，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有素质的人。你还记得曹爱国吗？”
“曹伯伯？”
“嗯，一个小镇子上的普普通通的基层医生，学历不高，也没什么职称之类的。可是却踏踏实实的在小镇上干了一辈子的基层医疗，足迹走遍了周边山区里的每一个角落。你觉得他的素质比大城市里的医疗专家比大学里的教授低吗？”
“当然不！”张洁坚定的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他的专业能力怎么样，但我觉得他人特别好，很随和，而且很开朗。”
“所以素质更多的是一种内在的表现，是个性，是健全的人格，是具有创造力和自我完善的能力。更重要的是素质教育绝不是仅靠学校教育就能够实现的，毕竟影响一个人个性及人格的因素还包裹了家庭和社会。”
张洁有些困惑，“既然这样，那我们当老师的又能做什么呢？”
“跟我来。”
赵淑媛把张洁带到书房，拿起桌上的毛笔写下了苍劲有力的“师范”两个字，“这两个字送给你。”
师范，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张洁瞬间领会到了赵淑媛的意思。学高是一个老师应有的能力，身正是一个老师应具备的道德标准，践行素质教育的第一步就是先成为一个有素质的人民教师，成为学生的表率和榜样。
期中考试后各班都召开了家长会，而九班的家长会则变成了一场针对刘宇的批斗大会。虽然刘宇事先也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也没想到家长们的反应会那么激烈。
“刘老师，我们家莫晓菲进校的成绩是第二十九名，这次期中考试排名是多少？三百零六！我想问问你，我们家孩子到底怎么了！”
莫晓菲的妈妈拍着桌子，怒不可遏。虽然学校没有下发学生成绩排名，但不知怎么的这些家长一个个神通广大，门清！其实关于莫晓菲的成绩刘宇也觉得意外，毕竟从前三十到三百开外，这个成绩下滑的幅度不能用起伏来形容，简直就是坐了速降机。
“刘老师，要是你对我这个当家长的有意见，你直说，也不能给孩子穿小鞋吧！”
上次因为夏雪的事莫晓菲妈妈来过学校，当时还吵吵着要换掉刘宇这个班主任。现在莫晓菲成绩大幅度下滑，家长自然而然的怀疑是刘宇打击报复的结果，这让刘宇有口难辩。
“刘老师，我说句实在话，我对你可没什么偏见，但是这次考试的情况你这个班主任确实应该反思一下，找找问题。”陈彦宇的爸爸开口，“小学，初中我们当家长的可以把分数看的轻一些，培养孩子各方面的素质能力，但高中不行啊，高考在这放着，分数就是红线，我们绝大多数的家长没什么大本事，将来也给不了孩子多大的支持，所以只求孩子能考个好点的大学，将来进入社会能少一些磨难，能少些风险，所以你的体谅我们当家长的。”
“我体谅，体谅。。。。。。”刘宇小鸡啄米似得不停点头，“我一定好好反思这次的考试情况，及时和家长们沟通。”
“光沟通不行，你得管，得严格起来，他们要是一个个自觉性那么强早都去一中了。”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紧一紧，松一松就是两个层次。”
“我们不需要你和孩子做朋友，只需要你拿出个严师的样子来，该管一定的管！”
“刘宇真可怜！”
赵晗站在窗外，看着教室里七嘴八舌声讨刘宇的家长，由衷的说。
“我怎么觉得他都快哭了，快拿手机拍下来，能当段子笑他半辈子。”王严舒看热闹不嫌事大，拿出手机偷偷的开始录影。
“你真龌蹉！”赵晗白了他一眼，“回头发给我一份。”
“你们不是好朋友吗，这会怎么还落井下石？”崔岩刚好路过，笑着说。
王严舒说：“您这就不懂了，什么是好朋友？小事落井下石，大事雪中送炭。”
“就是，就是，我们这也是提高刘老师的心理素质，顺便丰富一下我们娱乐生活。”赵晗笑着说：“崔老师，您经验丰富带的学生也多，莫晓菲到底什么状况，怎么成绩下降的这么厉害。”
崔岩想了想，“她这种情况不是没有，但确实很罕见。高中和初中不管从教学方式还是学习方法上都有不同，行话说‘小学七分教三分学，初中五分教五分学’而到了高中就是‘三分教七分学’。所以高中对学生自主学习的能力和学习的主动性都有更高的要求，这也就是为什么不少学生进入高中以后成绩会出现起伏的主要原因。但话说回来，这种起伏一般是在一定的程度内，像莫晓菲这种成绩短期急剧下滑，我觉得问题应该不是出在‘教学’上，很可能是外部原因造成的。”
“外部原因？”
“嗯，应该是某种外部因素影响到她思维，情绪，甚至心理状况，当然也不排除她中考的成绩有水分。不过就平时我对她的观察而言，我更倾向于前者。”
“前者，那就是心理问题。”赵晗皱了皱眉，“看来还真让童欣说对了。”
“既然童欣也这么说，那就八九不离十了。”崔岩转头看了一眼教室里的刘宇，“我建议还是让小刘尽快和莫晓菲谈一下，最好能做个家访。这才半学期，出现问题及时解决还来得及，要是再拖下去，那可就是孩子一辈子的问题了。”
“刘宇可未必敢，那个莫晓菲的妈妈真不是省油的灯。”王严舒撇了撇嘴，教室里就属莫晓菲妈妈情绪最激动。
“家长是家长，孩子是孩子，咱当老师的总不能看着学生出状况还不闻不问吧。这个阶段可是每一步都有可能改变一个孩子的命运。”
“回头我跟刘宇说，他要是不去我就把他拖去！”赵晗扬了扬拳头，又鄙视了王严舒一眼，“就没见过你们两个这么怂的！”
办公室里刘宇垂头丧气，这次家长会算是把一辈子没受过的气全受了。
叶成飞倒了杯茶递给刘宇，安慰说：“别想太多，多数家长也不是针对你，只是担心孩子而已。”
“我就是不明白，这些家长平时一个个高喊着素质教育，减负减压，对分数，对高考怨气冲天，可是真的拿到了分数又比谁都着急，为什么啊？”
“为什么？还不是为了孩子。”叶成飞笑着说：“这个年龄段的家长已经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了小半辈子，对于社会的认知也远远在你们这些年轻老师之上。他们关心素质也好，成绩也罢，实际上关注的是孩子将来的路到底该怎么走。就像陈彦宇爸爸说的，绝大多数的家长都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对于孩子的将来有一种发自内心地的不安。他们知道自己在将来无法给予孩子更多的东西，所以只能寄希望于孩子考上一所好的大学，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能够相对平稳的走下去。人们都说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但是那样的家长我还真没见过几个，绝大多数的家长对孩子的定位其实就是‘中上’两个字，‘中上’代表一种安全感，又不像‘上’那么极端，辛苦。”
“可是每个家长都追求‘中上’的时候，这个‘中上’的标准也就越来越高了。”
“这话你是说到点子上去了！”叶成飞点头说：“现在的大学说实在的要比我那个时候好考多了，但是现在的孩子反而比我那个时候更辛苦，为什么？还不是‘中上’闹的。别说职高技校，现在就连普通的大学已经满足不了家长对‘中上’的要求，给不了家长足够的安全感了。”
刘宇还是有些不明白：“可也不见得一定要上大学啊，很多人没上过大学也很出色。”
叶成飞想了想，说：“给你打个比方吧。这事就像爬山，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不管你从哪个角度其实都可以爬到山顶，可为什么多数人都会选择走台阶一步步上去？”
刘宇想了想：“因为安全，没那么辛苦，也不会迷路，更重要的是看得见路。”
“对！”叶成飞点头，“因为这条路是风险值最低的，未来也是可见的，只要足够努力都能走的更高更远。而其他的路虽然也都能上山，但却不那么清晰，在上山的过程中会遇到什么沟沟坎坎都是不可预知的，走错路，弯路，甚至迷失在山里都有可能，这就是风险！作为家长，没什么人会愿意让孩子去承担这种风险。”
“可是从其他的路上山，所领略的东西看到的风景是不一样的，收获也是不一样的，而且经历苦难和波折不也是成长的财富吗？人总不能都是一帆风顺的。”
叶成飞笑了笑，“你只看到那些走到山顶的大无畏者，但更多的是一辈子徘徊在山脚的人，这就是一个概率问题。老校长曾经说，不管在什么情况下都会有人成功，也同样会有人失败，不管什么样的教育体制都会出现优秀的人才，也会同样会出现教育的牺牲品。所以这世界就没有完美事情，也没有完美的教育。现在的高考对于很多人来说就是风险值最低的选择，特别对于一些底层的家庭，农村家庭，高考至少还让他们处于一个相对公平的环境里。”
“所以这个阶段家长要求分数是无可厚非的事。”刘宇有些明白叶成飞的意思了，叹了口气，“其实我也是分数的受益者，不然的话我怎么能有机会给您当徒弟呢。”
“行了，你就是嘴贫”叶成飞拍了下刘宇的头：“回头别忘和莫晓菲聊一聊，这孩子的情况有些不对头。”
说到莫晓菲，刘宇不由自主的就想到莫晓菲霸道的妈妈，脸立马又苦下来。
周末张洁姐妹俩例行公事的回张洁家，说好听的是陪老妈和姥姥过周末，实际上则是痛痛快快的打牙祭。
“怎么还在惦记期中考试的事？”
吃完饭，看到张洁呆坐在沙发上闷闷不乐，赵淑媛笑着问。
“姥姥，到底什么是素质教育啊？为什么提倡了这么多年，可学校和家长还总盯着分数不放。”张洁撒娇似的把头靠在赵淑媛怀里问。
“想知道答案你要先回答我几个问题。”赵淑媛抚摸着张洁的头发，笑着说：“首先素质和能力是不是等同的？”
张洁立刻摇了摇头，“素质是素质，能力是能力，有能力的人不代表有高素质啊。”
赵淑媛点了点头，“第二个问题，素质和社会贡献是不是等同的，或者说对社会贡献越大，素质就越高。”
张洁想了想，有些犹豫，“应该也不太一样吧，社会贡献的大小和能力的强弱应该是有直接关联的。”
“第三个问题，一个文化水平不高，但兢兢业业认真工作的普通老百姓，他的素质是不是比一个科学家，艺术家的素质低？”
“这个也不见得。”
“也就是说，素质并不代表为能力的强弱，不取决于社会贡献的高低，也不表现为财富地位，不表现为科学艺术修养。”赵淑媛顿了顿，认真的看着张洁，“那你觉得素质应该是什么？”
张洁蹙眉，半晌眼前忽的一亮，“是人，是健全的人格。”
赵淑媛点了点头：“不是每一个人都能上大学，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成为企业家，艺术家，科学家，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成为有素质的人。你还记得曹爱国吗？”
“曹伯伯？”
“嗯，一个小镇子上的普普通通的基层医生，学历不高，也没什么职称之类的。可是却踏踏实实的在小镇上干了一辈子的基层医疗，足迹走遍了周边山区里的每一个角落。你觉得他的素质比大城市里的医疗专家比大学里的教授低吗？”
“当然不！”张洁坚定的摇头，“虽然我不知道他的专业能力怎么样，但我觉得他人特别好，很随和，而且很开朗。”
“所以素质更多的是一种内在的表现，是个性，是健全的人格，是具有创造力和自我完善的能力。更重要的是素质教育绝不是仅靠学校教育就能够实现的，毕竟影响一个人个性及人格的因素还包裹了家庭和社会。”
张洁有些困惑，“既然这样，那我们当老师的又能做什么呢？”
“跟我来。”
赵淑媛把张洁带到书房，拿起桌上的毛笔写下了苍劲有力的“师范”两个字，“这两个字送给你。”
师范，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张洁瞬间领会到了赵淑媛的意思。学高是一个老师应有的能力，身正是一个老师应具备的道德标准，践行素质教育的第一步就是先成为一个有素质的人民教师，成为学生的表率和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