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噩梦的开始
推荐阅读：大魏读书人、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唐枭、乘龙佳婿、长宁帝军、盛唐风华、银狐、逆鳞、续南明
都市小说网 www.dsxsw.net，最快更新东线启示录最新章节！
“喂，喂，问你话呢，伪军迷，想不想回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体验一下真实历史？”
“还能整这出？那我倒是想试试.....”
“行，那你就加入1941年8月东线战场上的苏联军队吧。”
“等等！你这不熊人呢吗？你这哪是体验，这是打算玩死我吧？能不能换一个？”
“我看看啊......1941年12月的列宁格勒和1942年10月的斯大林格勒，就剩这俩了，其他都安排满了，你要不在这两个里面选一个？”
“......我还是选你一开始说的那个吧。”
（第一条件已达成，地狱倒计时：7小时23分43秒）
林安南正在课桌上梦呓着，在头部吃了一记粉笔后一下从美梦中惊醒过来，他慢慢地抬起了头，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他迷迷糊糊地抹了把脸，在心里嘀咕着：那是什么梦啊？梦里的自己在和谁说话啊？而且刚刚那人......
“哎？！”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数学课上睡着了，而同桌的王墨成边偷笑边对着他挤眉弄眼，林安南开始察觉到了自己的课桌前散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王老头正用及其恐怖的眼神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林安南，随即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嗓音：
“出去，下课后去我办公室。”
在承受了连续一个小时的唾沫风暴后，林安南一脸颓丧地走出教师办公室。
被教数学的王老头针锋相对是有原因的——他的文科成绩可以排进全年级的前三，总排名却跌到了全年级的后半部分，原因很简单：他的数学测验成绩没有一次能超过10分。
这时的他并不知道，在他看来那平淡而又冗长的校园生活即将结束，他的人生很快就会被卷入一场兵戈抢攘的梦魇之中。
一个短发的清秀女生在教师办公室的门口侧身而过，给正捂着额头的林安南让开了道，她侧目瞥了林安南一眼，便捧着一沓作业本进入了教师办公室。
在她胸前的校卡上晃荡着一行个人信息：
历史课代表，文芸。
林安南回到教室后，从包里掏出了一本风格简约的笔记本，这本子连封面都是由简单的白色纸革所包裹着的。
笔记本上记录了二战历史中东线的战报内容，这源于林安南的一样爱好——把自己的学习情况和学习目标写成二战纪实录这样的形式，把要完成的学习目标和目前掌握的知识水平幻想成交战国一方的兵力储备和战略目标，以对“敌国”的进攻一般推进着他的学习计划。
这样子就好像策略类游戏的指挥者一样，学习上需要完成的目标则对应了历史上攻克的战略点，这种激励方式对于林安南来说无疑充满了动力。
等他写完整个“学习计划”时已经是黄昏了，窗外夕阳的光影透射过高中教室一旁的玻璃窗，投到了被写地越来越满的书页上。
半个小时后，林安南心满意足地合上笔记本，然后在笔记本的封面上郑重地写下五个大字：
“东线启示录”。
（第二条件已达成，地狱倒计时：05小时01分31秒）
他把笔记本放入了包中，离开了教学楼往食堂的方向走去，一想到从今以后的升学规划可以建立在如此完美的战略模拟规划上，自己又涌现出了面对数学“巨兽”的勇气。
他走在路上时，突然觉得这份计划好像还欠缺些仪式感，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油然而生——如果能弄到一枚印章盖上去，那学习效率不得飕飕的？
林安南点了进去，立刻按下了支付按钮，前脚刚付款完，后脚就得到了商家的光速回复：
“已发出，祝您体验愉快。”
体验？体验个啥玩意儿？
这个一头雾水的少年困惑地收好了手机，拐进了饭堂的厕所里。
过了一会儿，林安南洗完了双手转身往厕所门口走去，这时裤袋里的手机发出了一阵响动，他赶紧伸出两根湿漉漉的手指从裤袋里准备夹出手机，却未想到失手把手机挤了出去。
对面迎面走来了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从林安南手机滑脱出的手机飞到了他的鞋前，那人微笑着弯下腰把手机捡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随后递到了林安南面前。
这时那个男生在无意间看到了亮着的手机屏幕，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林安南一看这反应也慌了神，自己手机上也没啥见不得人的玩意儿啊？那人的脸咋拉个跟个驴脸一样长呢？
他赶紧从人家手里取过了手机，在致谢之后急匆匆地往自己裤袋里一塞就走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林安南很快回到了教室，在晚自习的铃声中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适格者双方已确认激活，地狱倒计时：1小时11分23秒）
当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林安南总算长吁了一口气。
突然间裤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点开内容写着：您的快递到了，请来校园南门签收。
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心里一阵惊呼道：
这快递也太会来事儿了吧？就算是东丰快递也不至于大晚上的还跑过来送货吧？
林安南一把拎起了包如风一般走出了教室，离开教学楼后快步地往目的地走去。到达校园南门后，他看到安保铁栏外一辆帅气的摩托车正亮着车光，一个一身黑的男人倚着摩托车旁，手里拿着一个小件包裹，林安南挥着手对那个人喊着：
“老铁！瞅这！您在那旮旯角站着干啥玩意呢？我在这呢！”
快递员听到了他的呼叫声，便向他的方向走来，从铁栏的间隙把快递伸了过来，林安南还没来得及道谢，他就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在夏夜的路灯下，摩托车侧面的宝马标志在光线反射之下发出了一种油润的光泽感，而摩托车旁的男人穿着的黑灰色制服却给人一种不安的压迫感。
他外套的袖口上，有着一个黑黑的菱形图标，在图标上写着两个清晰可见的白色字母：SD。
林安南抬头，他在时亮时暗的路灯下隐隐约约看清了那人穿了一件黑灰底色的制服，在仅有一盏不时闪烁的路灯之下他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
林安南在他衣服的领口上看到了黑色背景为底色的领章，黑色背景上方有着两条弯曲的曲线，在暗淡的光线之下如同两条正在摇动的蛇。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只是固定的刺绣，制服正中的纽扣上有一条红白黑相间的绣标，而快递员衣袖上“SD”样式袖章的上方还绣着一个鹰徽。
而那个看不清脸的快递员身着制服的左胸袋上，银质战功铁十字勋章折射出了淡淡的光辉。
林安南试图看清楚他的样貌，接住了快递盒时又贴近了些距离，他轻声说道：
“那个……给个笔给我哗啦两下签个字儿呗。”
对面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只在黑暗中传来冰冷的低沉男声：
“不用签字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立刻回头拿起摩托车握把上的头盔往头上一套就翻上了摩托车，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流利。他那锃亮的黑色靴子用力踩下了后部的打火杆，在排气筒轰鸣声中迅速离开了。
林安南伫立在铁杆之外，呆呆地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
（第三条件已达成，地狱倒计时：00时21分09秒）
在回来的路上，他依然没有回过神来，一直在回忆着那个人的面貌。
这时他发现在黑夜之中的水泥大道之间，两侧的路灯突然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而路上原本一直光亮的路灯则随着这股细微的电流声开始变得忽明忽暗。
在照明灯光微弱的道路周围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感，而在他面前不足十米之处，突然闪现了一个人影，随后这人影在一阵如同电波般的扭曲之中逐渐现出了原形。
这时林安南发现原本在路边闲逛的学生们全都不见了，四周静悄悄的，被晚风席卷的落叶摩擦大地的窸窣声也安静了下来。而他此刻并没有发现自己头顶上的异样情况——路灯下飞舞的蚊群全都像凝固了一般定在空中不动了，一闪一闪的路灯这时也如同被人调到了恒定功率那样，投射出了稳定的乳白色光线。
林安南眯着眼试图看清楚对面那个人是谁，才发现对面的人是文芸。
她戴着平时的那副四边形方框眼镜，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双手垂落在大腿外侧，静静地看着林安南。
路灯照亮了她左半边的清秀脸颊，另一半则以鼻翼为中线纳入了黑暗之中，林安南发现文芸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一点波动，亦或者说是没有一丝情感荡漾在这名少女的左眼里。
林安南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她就已经提前开口说道：
“不要用那个东西。”
林安南被突然出现的文芸吓了一大跳，心里直觉得这个人真是莫名奇妙，他抚着胸口飙出了自己的不满：
“干啥玩意儿啊，大晚上杵那招魂呢？我魂都差点让你给招没了！”
她在听到林安南的答复后，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手指如同在画弧线一般抬了起来，直直地指向了林安南手里的快递盒子。
她并没有说什么，那副表情仿佛是在思考着即将说出口的话是否能够准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不一会，她那如同点绛般的薄唇微微张着，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酝酿已久的答复：
“如果用了这个东西，你就必须承担起改变世界线的责任。”
林安南一听这话，他觉得这个女生一定是中二病尚未毕业，那也不至于拿自己来练手吧，他摊着手无奈地说道：
“不是，老妹儿啊，我手里这玩意儿又不是核发射按钮，你少看点动画片儿成不？你是不是最近在追一个叫做《未来石之门》的动画啊......”
说罢林安南便摆着手从她身边走过，文芸见状只是低下了头，她并没有拦住这个心虚的少年。而是直视着林安南原本站着的地方，恒定照射着的路灯这时又恢复了时暗时亮的照明状态。
在林安南经过文芸身边的时候，文芸轻轻地张开了嘴念出了几个字。
林安南当时没听清她说什么，只看到了她轻微变动的口型，等他卷入了那场人类历史上最为惊心动魄的大风暴之中时，他才回想起那天晚上文芸想转达给他的警告：
“这是恶魔的果实。”
（统合资讯观察体已同意协商协议，地狱倒计时：00时10分21秒）
回到了宿舍，舍友们还没有回来，林安南便走向了自己的床位处，麻利地拆开了快递盒拿出了里面的东西——一枚古朴的印章，印章整体是用木头制成的。
印章给人的感觉是那种非常古朴的质感，木柄上甚至有轻微的裂缝。木柄之下的盖章纹理印着苏联的国徽，国徽四周环绕着看不懂的俄文字母，环绕文字的正上方则是一个红星，除了印章还附赠了一小块红泥圆盘。
他仔细端详着这个印章，他觉得这个怎么看都不像仿品，但是19.41也不可能买到一个原品吧？真正的原品应该在国家历史博物馆里展览着吧，但是就算是仿品这也做的太精致了吧？
（系统启动中，地狱倒计时：00时00分12秒）
他从包中掏出了笔记本，翻到了学习计划的最后一页，把印章沾上了红泥，准备在右下角的留白处按下去，正在印章贴纸的那一刹那，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手里的印章突然飘了起来，这时林安南感觉到眼前一黑，紧接着前面出现了一条发光的道路，如同走进了一条隧道一般。
印章下方的笔记本突然哗啦啦地自行向左疯狂翻阅，笔记本飞到了他面前，越变越大还贴近了林安南的视线之中，给人一种巨人观的即视感，而印章则如同走在发光的轨道上一样离他原来越远。
在林安南眼帘之中的黑色背景上出现了走马灯一样的图案，他在这环境中无法动弹，他对着眼中的景象喃喃自语道：
“那是什么图案啊，那是……”
他看到了人类历史如同雕花一样从穿着兽皮的简易服饰到不断变化为了羊皮衣饰，旁边还有好多好多人，给他的感觉如同古埃及的壁画一样，但是不同的是这个壁画在高速地用翻书一样的形式变化着：
从拿着长矛和盾牌的羊皮人像，到披着盔甲举起巨剑的骑士形象，到身穿漂亮西式礼服扛着燧发枪的人物形象，最后是戴着护耳式头盔身着灰色领式军服拿着冲锋枪的形象……
他眼前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最后只听到了一条发音如机械般毫无感情的播报内容：
“系统启动完毕，欢迎来到地狱。”
“喂，喂，问你话呢，伪军迷，想不想回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体验一下真实历史？”
“还能整这出？那我倒是想试试.....”
“行，那你就加入1941年8月东线战场上的苏联军队吧。”
“等等！你这不熊人呢吗？你这哪是体验，这是打算玩死我吧？能不能换一个？”
“我看看啊......1941年12月的列宁格勒和1942年10月的斯大林格勒，就剩这俩了，其他都安排满了，你要不在这两个里面选一个？”
“......我还是选你一开始说的那个吧。”
（第一条件已达成，地狱倒计时：7小时23分43秒）
林安南正在课桌上梦呓着，在头部吃了一记粉笔后一下从美梦中惊醒过来，他慢慢地抬起了头，伸出手擦了擦嘴角的口水。
他迷迷糊糊地抹了把脸，在心里嘀咕着：那是什么梦啊？梦里的自己在和谁说话啊？而且刚刚那人......
“哎？！”
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数学课上睡着了，而同桌的王墨成边偷笑边对着他挤眉弄眼，林安南开始察觉到了自己的课桌前散发出了一股强烈的杀气。
王老头正用及其恐怖的眼神自上而下地俯视着林安南，随即从喉咙里发出了低沉的嗓音：
“出去，下课后去我办公室。”
在承受了连续一个小时的唾沫风暴后，林安南一脸颓丧地走出教师办公室。
被教数学的王老头针锋相对是有原因的——他的文科成绩可以排进全年级的前三，总排名却跌到了全年级的后半部分，原因很简单：他的数学测验成绩没有一次能超过10分。
这时的他并不知道，在他看来那平淡而又冗长的校园生活即将结束，他的人生很快就会被卷入一场兵戈抢攘的梦魇之中。
一个短发的清秀女生在教师办公室的门口侧身而过，给正捂着额头的林安南让开了道，她侧目瞥了林安南一眼，便捧着一沓作业本进入了教师办公室。
在她胸前的校卡上晃荡着一行个人信息：
历史课代表，文芸。
林安南回到教室后，从包里掏出了一本风格简约的笔记本，这本子连封面都是由简单的白色纸革所包裹着的。
笔记本上记录了二战历史中东线的战报内容，这源于林安南的一样爱好——把自己的学习情况和学习目标写成二战纪实录这样的形式，把要完成的学习目标和目前掌握的知识水平幻想成交战国一方的兵力储备和战略目标，以对“敌国”的进攻一般推进着他的学习计划。
这样子就好像策略类游戏的指挥者一样，学习上需要完成的目标则对应了历史上攻克的战略点，这种激励方式对于林安南来说无疑充满了动力。
等他写完整个“学习计划”时已经是黄昏了，窗外夕阳的光影透射过高中教室一旁的玻璃窗，投到了被写地越来越满的书页上。
半个小时后，林安南心满意足地合上笔记本，然后在笔记本的封面上郑重地写下五个大字：
“东线启示录”。
（第二条件已达成，地狱倒计时：05小时01分31秒）
他把笔记本放入了包中，离开了教学楼往食堂的方向走去，一想到从今以后的升学规划可以建立在如此完美的战略模拟规划上，自己又涌现出了面对数学“巨兽”的勇气。
他走在路上时，突然觉得这份计划好像还欠缺些仪式感，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油然而生——如果能弄到一枚印章盖上去，那学习效率不得飕飕的？
林安南点了进去，立刻按下了支付按钮，前脚刚付款完，后脚就得到了商家的光速回复：
“已发出，祝您体验愉快。”
体验？体验个啥玩意儿？
这个一头雾水的少年困惑地收好了手机，拐进了饭堂的厕所里。
过了一会儿，林安南洗完了双手转身往厕所门口走去，这时裤袋里的手机发出了一阵响动，他赶紧伸出两根湿漉漉的手指从裤袋里准备夹出手机，却未想到失手把手机挤了出去。
对面迎面走来了一个长相清秀的男生，从林安南手机滑脱出的手机飞到了他的鞋前，那人微笑着弯下腰把手机捡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手心里，随后递到了林安南面前。
这时那个男生在无意间看到了亮着的手机屏幕，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林安南一看这反应也慌了神，自己手机上也没啥见不得人的玩意儿啊？那人的脸咋拉个跟个驴脸一样长呢？
他赶紧从人家手里取过了手机，在致谢之后急匆匆地往自己裤袋里一塞就走了。
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林安南很快回到了教室，在晚自习的铃声中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
（适格者双方已确认激活，地狱倒计时：1小时11分23秒）
当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起，林安南总算长吁了一口气。
突然间裤袋里的手机一阵震动，拿出来一看是一条短信，点开内容写着：您的快递到了，请来校园南门签收。
他“啊”的一声叫了出来，心里一阵惊呼道：
这快递也太会来事儿了吧？就算是东丰快递也不至于大晚上的还跑过来送货吧？
林安南一把拎起了包如风一般走出了教室，离开教学楼后快步地往目的地走去。到达校园南门后，他看到安保铁栏外一辆帅气的摩托车正亮着车光，一个一身黑的男人倚着摩托车旁，手里拿着一个小件包裹，林安南挥着手对那个人喊着：
“老铁！瞅这！您在那旮旯角站着干啥玩意呢？我在这呢！”
快递员听到了他的呼叫声，便向他的方向走来，从铁栏的间隙把快递伸了过来，林安南还没来得及道谢，他就发现了一件诡异的事情。
在夏夜的路灯下，摩托车侧面的宝马标志在光线反射之下发出了一种油润的光泽感，而摩托车旁的男人穿着的黑灰色制服却给人一种不安的压迫感。
他外套的袖口上，有着一个黑黑的菱形图标，在图标上写着两个清晰可见的白色字母：SD。
林安南抬头，他在时亮时暗的路灯下隐隐约约看清了那人穿了一件黑灰底色的制服，在仅有一盏不时闪烁的路灯之下他看不清这个男人的脸。
林安南在他衣服的领口上看到了黑色背景为底色的领章，黑色背景上方有着两条弯曲的曲线，在暗淡的光线之下如同两条正在摇动的蛇。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只是固定的刺绣，制服正中的纽扣上有一条红白黑相间的绣标，而快递员衣袖上“SD”样式袖章的上方还绣着一个鹰徽。
而那个看不清脸的快递员身着制服的左胸袋上，银质战功铁十字勋章折射出了淡淡的光辉。
林安南试图看清楚他的样貌，接住了快递盒时又贴近了些距离，他轻声说道：
“那个……给个笔给我哗啦两下签个字儿呗。”
对面那个男人没有任何反应，只在黑暗中传来冰冷的低沉男声：
“不用签字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立刻回头拿起摩托车握把上的头盔往头上一套就翻上了摩托车，动作如行云流水一般流利。他那锃亮的黑色靴子用力踩下了后部的打火杆，在排气筒轰鸣声中迅速离开了。
林安南伫立在铁杆之外，呆呆地看着他消失在夜色中。
（第三条件已达成，地狱倒计时：00时21分09秒）
在回来的路上，他依然没有回过神来，一直在回忆着那个人的面貌。
这时他发现在黑夜之中的水泥大道之间，两侧的路灯突然发出“滋啦滋啦”的响声，而路上原本一直光亮的路灯则随着这股细微的电流声开始变得忽明忽暗。
在照明灯光微弱的道路周围出现了一种诡异的寂静感，而在他面前不足十米之处，突然闪现了一个人影，随后这人影在一阵如同电波般的扭曲之中逐渐现出了原形。
这时林安南发现原本在路边闲逛的学生们全都不见了，四周静悄悄的，被晚风席卷的落叶摩擦大地的窸窣声也安静了下来。而他此刻并没有发现自己头顶上的异样情况——路灯下飞舞的蚊群全都像凝固了一般定在空中不动了，一闪一闪的路灯这时也如同被人调到了恒定功率那样，投射出了稳定的乳白色光线。
林安南眯着眼试图看清楚对面那个人是谁，才发现对面的人是文芸。
她戴着平时的那副四边形方框眼镜，脸上没有一点表情，双手垂落在大腿外侧，静静地看着林安南。
路灯照亮了她左半边的清秀脸颊，另一半则以鼻翼为中线纳入了黑暗之中，林安南发现文芸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一点波动，亦或者说是没有一丝情感荡漾在这名少女的左眼里。
林安南还没来得及问什么，她就已经提前开口说道：
“不要用那个东西。”
林安南被突然出现的文芸吓了一大跳，心里直觉得这个人真是莫名奇妙，他抚着胸口飙出了自己的不满：
“干啥玩意儿啊，大晚上杵那招魂呢？我魂都差点让你给招没了！”
她在听到林安南的答复后，沉默了一会儿，随即手指如同在画弧线一般抬了起来，直直地指向了林安南手里的快递盒子。
她并没有说什么，那副表情仿佛是在思考着即将说出口的话是否能够准确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不一会，她那如同点绛般的薄唇微微张着，一字一句地说出了酝酿已久的答复：
“如果用了这个东西，你就必须承担起改变世界线的责任。”
林安南一听这话，他觉得这个女生一定是中二病尚未毕业，那也不至于拿自己来练手吧，他摊着手无奈地说道：
“不是，老妹儿啊，我手里这玩意儿又不是核发射按钮，你少看点动画片儿成不？你是不是最近在追一个叫做《未来石之门》的动画啊......”
说罢林安南便摆着手从她身边走过，文芸见状只是低下了头，她并没有拦住这个心虚的少年。而是直视着林安南原本站着的地方，恒定照射着的路灯这时又恢复了时暗时亮的照明状态。
在林安南经过文芸身边的时候，文芸轻轻地张开了嘴念出了几个字。
林安南当时没听清她说什么，只看到了她轻微变动的口型，等他卷入了那场人类历史上最为惊心动魄的大风暴之中时，他才回想起那天晚上文芸想转达给他的警告：
“这是恶魔的果实。”
（统合资讯观察体已同意协商协议，地狱倒计时：00时10分21秒）
回到了宿舍，舍友们还没有回来，林安南便走向了自己的床位处，麻利地拆开了快递盒拿出了里面的东西——一枚古朴的印章，印章整体是用木头制成的。
印章给人的感觉是那种非常古朴的质感，木柄上甚至有轻微的裂缝。木柄之下的盖章纹理印着苏联的国徽，国徽四周环绕着看不懂的俄文字母，环绕文字的正上方则是一个红星，除了印章还附赠了一小块红泥圆盘。
他仔细端详着这个印章，他觉得这个怎么看都不像仿品，但是19.41也不可能买到一个原品吧？真正的原品应该在国家历史博物馆里展览着吧，但是就算是仿品这也做的太精致了吧？
（系统启动中，地狱倒计时：00时00分12秒）
他从包中掏出了笔记本，翻到了学习计划的最后一页，把印章沾上了红泥，准备在右下角的留白处按下去，正在印章贴纸的那一刹那，奇怪的事情发生了：
手里的印章突然飘了起来，这时林安南感觉到眼前一黑，紧接着前面出现了一条发光的道路，如同走进了一条隧道一般。
印章下方的笔记本突然哗啦啦地自行向左疯狂翻阅，笔记本飞到了他面前，越变越大还贴近了林安南的视线之中，给人一种巨人观的即视感，而印章则如同走在发光的轨道上一样离他原来越远。
在林安南眼帘之中的黑色背景上出现了走马灯一样的图案，他在这环境中无法动弹，他对着眼中的景象喃喃自语道：
“那是什么图案啊，那是……”
他看到了人类历史如同雕花一样从穿着兽皮的简易服饰到不断变化为了羊皮衣饰，旁边还有好多好多人，给他的感觉如同古埃及的壁画一样，但是不同的是这个壁画在高速地用翻书一样的形式变化着：
从拿着长矛和盾牌的羊皮人像，到披着盔甲举起巨剑的骑士形象，到身穿漂亮西式礼服扛着燧发枪的人物形象，最后是戴着护耳式头盔身着灰色领式军服拿着冲锋枪的形象……
他眼前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最后只听到了一条发音如机械般毫无感情的播报内容：
“系统启动完毕，欢迎来到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