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4章 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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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像二姨夫说的那个样子，这位鲁县长倒也还算可以，搁在后世，哪怕是做面子功夫，也没人这样做。
每天一大早骑自行车走村串地，半夜三更的再赶回去，也没个休息的日子，这种苦，有几个人能吃得了？
但是，这种性格的人也很难让人真正喜欢起来，毕竟他总在做一些没有太大意义的重复劳动，还要别人和他一样。
“他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吗？”犹豫一下，赵玉翠有些担心的看着丈夫，“你和大哥搭班子可是有好些人看不过眼的，要是鲁县长再不喜欢你们，到时候工作可就难办了。
咱也不能遇了事儿就让周家帮忙，人家那样的大家族，哪能总为咱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出面？
就算是人家愿意，咱们也得顾忌到初夏的面子，这娘家人帮不上忙，还总拖后腿算是怎么回事儿？”
“不好听的倒是没说，反正脸色不太好看就是了，不过，鲁县长这人有个习惯，遇到不高兴的事儿了，当时不说，但是到下一个点儿肯定当反面教材说叨说叨，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意见，明天问刚顺就行了。”
顿一顿，张*叹口气，“反自咱们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背讳了，名义上鲁县长是去大林村找刚顺。实际上，是主要是为了看望张老爷子张老太太，所以说，这个鲁县长，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直实。”
张老爷子张老太太就是租初夏家房子的张爷爷张奶奶，他们的儿子是现任县委书记。
要这么说，这位鲁县长也算是个妙人儿了。平时在县里不和张书记亲近。却要跑到村里和对方的父母亲近……
“不想这些事儿了……”赵玉山摆摆手，“原本吧，我还真是想多争点儿什么。不为了别的，为了家里人也得拼命扒拉，可现在啊，儿子闺女的都有出息了。我也无所谓了。
要是鲁县长真的因为今天这事儿就看我不顺眼，那我大不了回家来种地就是了。*你放心，我指定不会连累你的。
你年轻，有冲劲儿，犯不上为了我得罪人。等龙龙的满月宴过了，我自己去县里找鲁县长谈这件事儿。”
“大哥，用不着这么着急下结论。鲁县长这个人虽然有些难打交道，但是还没听说他给哪一个穿小鞋。他不找你谈，你就装糊涂就是了。
咱哥俩搭班子是最合适的了，要是大哥不干了，换个人和我搭班子，有些事又要拖拖拉拉的，越是年纪大了，才越想着为乡亲们做点儿实事，要不然，等咱都退下来了，想插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被张*这么一说，赵玉山又有些犹豫起来。
赵老爷子就无奈的摇摇头：“你呀，在这方面永远赶不上你妹夫，以前在村里做支书的时候我就说你，好心眼是有了，也的确是为村里人办实事儿了，但就是有一点，一遇困难就不想坚持下去。
你想想，要不是我拉着你，你是不是早就回家种地了？有那个机会，有那个能力，就要坚持下去，受点儿委屈算什么？
在家种地你就不受委屈了？换个不靠谱的支书，你整天只有生气的份儿，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而且啊，这小官有小官的难处，大官也有大官的难处，就说咱家小蜜他爹吧，那是多大的官儿，有些事还不是得压着自己的性子来？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儿是可以完全顺着你的心意的，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怎么可能让你顺溜了？”
“爹，让您这么一说，我可真是啥都不是了……”叹口气，赵玉山缓缓道，“其实，我也不是遇点难处就退缩。
以前当支书的时候，我不想干了的那几次，都是因为上面的人插手插的太厉害，让我根本就没法儿做人。
我不顺着他们，他们就派别人来村里折腾，我顺着他们，村里人就要恨我，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家里人的安全却是不能不顾忌。
好在，那样的日子总算是熬过去了，现在，我是真的觉得形式越来越好，就算我不做副书记，也不会影响什么。
我和*搭班子，的确是可以让好多事儿少走弯路，但是，说闲话的人却是更多，甚至有人还往上写了检举信。
万一因为这个连累到周家，那可真的就太没意思了，咱们是为了全镇的人着想，可是又有谁为咱们着想呢？
现如今咱们家的风光在整个镇子上无人能及，得红眼病的人多着呢，爹，我承认我在这方面不如妹夫，但是，我真的不是因为自己，你可不能总这么冤枉我。”
“好好好，我冤枉你了，看你委屈的那个样儿……”叹口气，赵老爷子道，“这事儿你自己决定吧，我就不多叨叨了。”
“我再琢磨琢磨吧……”赵玉山也是一脸的纠结状儿，从本心眼里说，他当然是希望再干几年，毕竟才五十岁出头，有机会还是希望多为乡亲们做点儿实事的，说气话的时候是嫌没人念他的好，但是，如果做任何事儿想着的都是回报，那还有法儿做吗？
而且，做为男人，谁不希望在事业上有所建树？做不了大官，做个小官，多为百姓做点儿事也是光荣的，以后孙子辈长起来了，也不会觉得他这个做爷爷的无能……
“大舅，您和二姨夫都是经过正常途径提拔起来的，恰好您俩搭班子，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总不能因为这个，就让你们其中的一个放弃吧？
至于周家那边，您和二姨夫就更不用担心了，这事儿他们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也没有说过什么，要真说他们的作用，那就是因为他们的存在，您和二姨夫的提拔没人敢从中作梗。
就算真的有人把您和二姨夫的提拔扯到周家身上去也无所谓，您和二姨夫的成绩和资历摆在这儿呢，谁查，结果都是一样的。
到时候反倒是那告状的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至于现在的这位鲁县长，也不是只针对您和二姨夫，他就是这样的性格，对哪一个都是这样，您又何必因此退让？”
一直做为听众的初夏忍不住开了口，毕竟她算是唯一有资格代表周家说话的，要是她不发表意见，事情没准真的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好，听夏的，我就先干着……”挥挥手，赵玉山转换了话题，“大喜的日子，不说这些不开心的了……”瞄一眼躺炕上睡的呼呼的大孙子，赵玉山脸上立时爬满了笑容，“这小家伙，真能睡，看那小鼻子，和启亮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就是。”张*也伸着脑袋看，“这才满月呢，就长这么好看了，看来这城里的水土是比咱乡下养人。”
“不管城里乡下，生活水平提高了，都养人……”赵老爷子看着儿子和女婿，一脸的认真，“所以啊，你们俩应该扭成一股绳好好干，把乡亲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就没人不领你们的情，到时候就算有人使坏，大家伙儿也会第一个站出来帮你们。
当然，咱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让大家伙儿帮忙的，就是希望每家都能像咱们一样，有馒吃，有菜吃，还有水果吃。”
“嗯，爹说的是，可是……”赵玉山纠结的皱皱眉头，“我们现在也是难啊，上头的政策摆在那儿，有些事我们想做也做不了。
就说这种庄稼吧，自家在院子里随便点上种儿，就比大田里的长的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大田里的不是自家的都不爱使力？
干活的时候，一个个的看着也是卯足了劲儿，可是真使力气假使力气，只有自己知道，能唬弄了人，唬弄不了庄稼啊。
要我说，不如把地都分到各家各户，你看看他们的积极性会是咋样的？上次开会的时候，我就说了那么一句，就差点儿让鲁县长骂死，哎……”
后面的确是赵玉山所说的这个模式初夏是知道的，但她现在还真不能说出来，心里也免不了对自家这位大舅刮目相看。
就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大多都是极守旧的，或者是被一会一个运动给吓着了，哪怕心里有想法儿，也不敢说出来，像大舅这种，绝对是另类。
如果真的给大舅和二姨夫机会，他们都绝对会是好领导，二姨夫比大舅要圆滑一些，大舅比二姨夫胆子大一些，这样的俩人搭伙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看来，留在家乡的几天，她还是要再劝劝大舅，可不能轻易放弃，但现在就没必要再在这个话题上扯下去了，有时候一件事儿说的次数太多了，反倒不容易入心。
“大姨那边没通知吗？”初夏问道。
赵玉山就猛的一拍脑门儿：“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夏，亏得你提醒我，要不你大姨又要多想了……”看一眼时间，他叹口气，“今儿个也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去给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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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种性格的人也很难让人真正喜欢起来，毕竟他总在做一些没有太大意义的重复劳动，还要别人和他一样。
“他有说什么不好听的话吗？”犹豫一下，赵玉翠有些担心的看着丈夫，“你和大哥搭班子可是有好些人看不过眼的，要是鲁县长再不喜欢你们，到时候工作可就难办了。
咱也不能遇了事儿就让周家帮忙，人家那样的大家族，哪能总为咱们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出面？
就算是人家愿意，咱们也得顾忌到初夏的面子，这娘家人帮不上忙，还总拖后腿算是怎么回事儿？”
“不好听的倒是没说，反正脸色不太好看就是了，不过，鲁县长这人有个习惯，遇到不高兴的事儿了，当时不说，但是到下一个点儿肯定当反面教材说叨说叨，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少意见，明天问刚顺就行了。”
顿一顿，张*叹口气，“反自咱们都是自家人，我也就不背讳了，名义上鲁县长是去大林村找刚顺。实际上，是主要是为了看望张老爷子张老太太，所以说，这个鲁县长，绝对不像表面上那么直实。”
张老爷子张老太太就是租初夏家房子的张爷爷张奶奶，他们的儿子是现任县委书记。
要这么说，这位鲁县长也算是个妙人儿了。平时在县里不和张书记亲近。却要跑到村里和对方的父母亲近……
“不想这些事儿了……”赵玉山摆摆手，“原本吧，我还真是想多争点儿什么。不为了别的，为了家里人也得拼命扒拉，可现在啊，儿子闺女的都有出息了。我也无所谓了。
要是鲁县长真的因为今天这事儿就看我不顺眼，那我大不了回家来种地就是了。*你放心，我指定不会连累你的。
你年轻，有冲劲儿，犯不上为了我得罪人。等龙龙的满月宴过了，我自己去县里找鲁县长谈这件事儿。”
“大哥，用不着这么着急下结论。鲁县长这个人虽然有些难打交道，但是还没听说他给哪一个穿小鞋。他不找你谈，你就装糊涂就是了。
咱哥俩搭班子是最合适的了，要是大哥不干了，换个人和我搭班子，有些事又要拖拖拉拉的，越是年纪大了，才越想着为乡亲们做点儿实事，要不然，等咱都退下来了，想插手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被张*这么一说，赵玉山又有些犹豫起来。
赵老爷子就无奈的摇摇头：“你呀，在这方面永远赶不上你妹夫，以前在村里做支书的时候我就说你，好心眼是有了，也的确是为村里人办实事儿了，但就是有一点，一遇困难就不想坚持下去。
你想想，要不是我拉着你，你是不是早就回家种地了？有那个机会，有那个能力，就要坚持下去，受点儿委屈算什么？
在家种地你就不受委屈了？换个不靠谱的支书，你整天只有生气的份儿，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而且啊，这小官有小官的难处，大官也有大官的难处，就说咱家小蜜他爹吧，那是多大的官儿，有些事还不是得压着自己的性子来？
这世上没有什么事儿是可以完全顺着你的心意的，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怎么可能让你顺溜了？”
“爹，让您这么一说，我可真是啥都不是了……”叹口气，赵玉山缓缓道，“其实，我也不是遇点难处就退缩。
以前当支书的时候，我不想干了的那几次，都是因为上面的人插手插的太厉害，让我根本就没法儿做人。
我不顺着他们，他们就派别人来村里折腾，我顺着他们，村里人就要恨我，我自己倒是无所谓，家里人的安全却是不能不顾忌。
好在，那样的日子总算是熬过去了，现在，我是真的觉得形式越来越好，就算我不做副书记，也不会影响什么。
我和*搭班子，的确是可以让好多事儿少走弯路，但是，说闲话的人却是更多，甚至有人还往上写了检举信。
万一因为这个连累到周家，那可真的就太没意思了，咱们是为了全镇的人着想，可是又有谁为咱们着想呢？
现如今咱们家的风光在整个镇子上无人能及，得红眼病的人多着呢，爹，我承认我在这方面不如妹夫，但是，我真的不是因为自己，你可不能总这么冤枉我。”
“好好好，我冤枉你了，看你委屈的那个样儿……”叹口气，赵老爷子道，“这事儿你自己决定吧，我就不多叨叨了。”
“我再琢磨琢磨吧……”赵玉山也是一脸的纠结状儿，从本心眼里说，他当然是希望再干几年，毕竟才五十岁出头，有机会还是希望多为乡亲们做点儿实事的，说气话的时候是嫌没人念他的好，但是，如果做任何事儿想着的都是回报，那还有法儿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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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张*也伸着脑袋看，“这才满月呢，就长这么好看了，看来这城里的水土是比咱乡下养人。”
“不管城里乡下，生活水平提高了，都养人……”赵老爷子看着儿子和女婿，一脸的认真，“所以啊，你们俩应该扭成一股绳好好干，把乡亲们的生活水平提高了，就没人不领你们的情，到时候就算有人使坏，大家伙儿也会第一个站出来帮你们。
当然，咱们这么做，并不是为了让大家伙儿帮忙的，就是希望每家都能像咱们一样，有馒吃，有菜吃，还有水果吃。”
“嗯，爹说的是，可是……”赵玉山纠结的皱皱眉头，“我们现在也是难啊，上头的政策摆在那儿，有些事我们想做也做不了。
就说这种庄稼吧，自家在院子里随便点上种儿，就比大田里的长的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大田里的不是自家的都不爱使力？
干活的时候，一个个的看着也是卯足了劲儿，可是真使力气假使力气，只有自己知道，能唬弄了人，唬弄不了庄稼啊。
要我说，不如把地都分到各家各户，你看看他们的积极性会是咋样的？上次开会的时候，我就说了那么一句，就差点儿让鲁县长骂死，哎……”
后面的确是赵玉山所说的这个模式初夏是知道的，但她现在还真不能说出来，心里也免不了对自家这位大舅刮目相看。
就这个年代的人来说，大多都是极守旧的，或者是被一会一个运动给吓着了，哪怕心里有想法儿，也不敢说出来，像大舅这种，绝对是另类。
如果真的给大舅和二姨夫机会，他们都绝对会是好领导，二姨夫比大舅要圆滑一些，大舅比二姨夫胆子大一些，这样的俩人搭伙儿，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看来，留在家乡的几天，她还是要再劝劝大舅，可不能轻易放弃，但现在就没必要再在这个话题上扯下去了，有时候一件事儿说的次数太多了，反倒不容易入心。
“大姨那边没通知吗？”初夏问道。
赵玉山就猛的一拍脑门儿：“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夏，亏得你提醒我，要不你大姨又要多想了……”看一眼时间，他叹口气，“今儿个也太晚了，明天一早我去给她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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