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1章 破碎的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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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森幽暗的成衣铺内，一个假人模特上套着一张人皮，人皮的五官被假人模特的脸部撑起来，看上去似乎恢复了一些这个人皮原本的样貌。
此刻这个人皮的五官正露出惊恐的表情。
虽然没有眼睛，但那种表情还是将对方的恐惧真切的传递了出来。
林默觉得这位黄文彬组长当专家组成员算是屈才了，应该去当演员，表情非常到位。
对方恐惧，是因为有东西来了。
林默也是立刻察觉到了危险。
倒不是他感知有多敏锐，而是一只手，从他身后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力道还挺大。
那手指仿佛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贴在皮肤上，透着一股寒意。
林默反应也快。
钢铁诅咒护体，同时伸手一搭，后撤一步同时腰腹用力，直接来了一个过肩摔。
可他感觉自己摔过去的，像是一块轻飘飘的布袋。
仔细一看。
还真就是类似布袋的东西。
那是一件白衬衫。
这一瞬间，冰冷的手指不见了，地上除了那件白衬衫，什么都没有。
仿佛刚才的威胁也是错觉。
林默知道，错觉这种东西，有一次属于正常，连续出现就不正常了。
而且从一开始林默就不认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这屋子里看似没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但实际上，到处都是诡异之物。
就是这里随处可见的衣服。
一开始肯定没人会想到这个，毕竟谁也不会把衣服和鬼怪联系在一起。
但林默看到了还没有做成皮衣的黄文彬，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了解，这个成衣铺所做出来的衣服，估摸都是用活人当做材料。
黄文彬是半成品。
但这里还有已经做好的衣服。
铺子里，到处都是。
每一件衣服，可能都是一个人，有一个痛苦，充满恨意的灵魂困在其中。
就像是刚才袭击自己的这个白衬衫。
这个时候身后有动静。
林默立刻回头去看。
成衣店门口好像站着一个人影。
很古怪的一个人影。
仔细看。
那是一件衣服。
就是很传统的寿衣，老人在寿终正寝之后穿的那种。
就这么一件衣服，带衣服带裤子，直愣愣的站在门口，这感觉没谁了。
林默这会儿盯着这件衣服，他感觉，这件衣服也在盯着他。
“你再特么这么看我，信不信我把你一把火烧了？”
林默能感受到周围浓郁的恨意。
但自己和这些衣服无冤无仇啊。
你们有恨意，找你们的仇人发火，找我算个怎么回事？
所以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恨意和敌意，林默从来不会惯着。
对方如果不识趣，就烧了寿衣。
如果整个屋子里的衣服都不服气，那就烧铺子。
可能是被林默的气势所慑，恐怖的寿衣没有其他动作，而是慢慢的飘向一旁，混入黑暗当中。
林默点头，心说识趣儿就行。
但很快林默就发现，之前原本有些躁动的成衣铺里的衣服们，这会儿居然都安静了下来。
假人模特上黄文彬的人皮子，五官凝聚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致，他似乎在疯狂的给林默暗示。
林默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黄文彬让自己注意的，怕不是刚才的偷袭和寿衣鬼。
而是别的东西。
这时候林默听到了脚步声。
是从成衣铺的后面传来的。
与此同时，林默感受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威胁感，显然脚步声的主人极为危险。
林默看到了旁边一个东西躲在了衣服堆里。
好像是之前取走纸鹤的那一只手。
这还真的就只是一只手。
好像是从手肘部位切下来的，此刻几根手指仿佛腿一样，在地上快速爬行，一下子钻入到衣服堆里。
就仿佛它也在害怕，在躲着什么东西。
林默几步上去，也钻进了那一推衣服里，直接将那只手给按住。
对方就像是一条活奔乱跳的泥鳅，想要挣脱，无奈林默手劲很大，挣扎了半天也没挣脱出去。
突然，传来了开门声。
之前的脚步声似乎走了进来。
一下子，林默手里的这只手一怔，不敢乱动了。
这会儿林默也是蹲在衣服架子下面，上面都是各种衣服，将他遮挡起来。
林默之所以也躲起来，是因为他也察觉到了危险。
那个脚步声不简单。
这会儿，他和这个断手成了难兄难弟。
后者似乎也反应过来林默对它没什么恶意，当下是用手指点了点林默，林默松开手，这断手爬上去，将上面的衣服拉扯了一下，将他们两个人彻底挡在下面。
还挺专业。
是个老手。
林默拍了拍这个断手，表示赞赏。
后者也给林默比划了一个大拇指，估摸也是表示认同。
这一瞬间，林默居然感觉和这个断手有了一种默契，就像是两个难兄难弟，又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绝对算是队友。
而且，人家不是猪队友。
可惜就是只有一只手，不能说话，如果会说话，那就完美了。
林默此刻探头，从衣服缝隙里往外看。
断手想拉住林默，估摸是怕被发现，可林默岂是想拉就能拉住的？
况且，得搞清楚外面是什么东西才行。
光是躲藏，连看都不敢看，那不是林默的风格。
当然林默也很谨慎。
断手不让他看，肯定也有道理，所以他改变了策略。
不直接看了，偷偷摸摸取出了铜镜，利用铜镜的反光去看。
万一这是一个不能看的鬼，那直接看不就瞎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况且万一真的有危险，用铜镜去看，对方第一时间攻击的肯定也不是自己，而是袭文君。
就这么干。
慢慢将铜镜伸出，林默调整角度，这次那个断手没有阻止，估摸也看出林默是老硬币，行事风格小心谨慎，放心了。
角度调整好了。
透过铜镜，林默看到了一个人影。
对方已经走到了工作台上，开始整理桌子上的布料和皮革，然后拿起几件起身，朝着另外一个房间走过去。
咔哒一声。
对方将那个屋子里的点灯点着。
那屋子有一个拉着窗帘的大玻璃作为隔断，可以看到里面那个人的人影，走到一个缝纫机面前坐下，开始脚踩缝纫机，缝制衣服。
里面传来了缝纫机一下一下运作的声音。
林默记得小时候隔壁王奶奶家里经常会有类似的声音，只不过这种脚踏式的缝纫机很早就淘汰了。
换成了电控式的。
从那以后就很少再能听到这种声音。
还别说，再次听到这个缝纫机的声音，感觉还挺亲切。
就从里面吊灯下的忙碌工作的人影来看。
对方应该是个女性。
头发烫过，很认真的在踩着踏板缝纫机工作。
不过想到那些布料和皮革都是活生生的人制作而成的，那这个缝纫工所表现出的专注就有些恐怖和诡异了。
问题是到现在林默也是云里雾里。
他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是跟着纸鹤过来的，这条恐怖街是什么名堂林默还不清楚呢。
不过既然这个踩缝纫机的女织工不好惹，那就不惹了。
毕竟无仇无怨。
跑路吧。
林默从藏身之所爬出来，那个断手一直在拽他，似乎是怕林默被发现连累它。
不过林默要硬走，它也拽不住。
放慢动作，林默走到假人模特那边，将黄文彬的人皮取下来。
这玩意儿带走吧。
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但老哥有读心术，不用对方张口也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可现在老哥也不知去向。
林默决定，先找老哥。
老哥的特长是读心术，林默的特长是找人。
将黄文彬的人皮一卷，林默慢慢往外走。
那断手这个时候过来抓住了林默的裤腿儿，似乎是想让林默把它也带走。
林默想着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
都带走得了。
再说，他感觉和这断手也挺投缘的。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感觉不对劲了。
里面踩缝纫机的声音停了。
林默心中一跳，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模样极为恐怖的老女人站在那边，即便是在鬼相当中，这也属于难看中的难看。
极品来着。
对方手里拿着一把裁缝用的大剪刀。
泛着一股幽光。
林默看着她，她也瞅着林默。
下一刻这老女人仿佛瞬移一样到了林默面前。
林默反应也快，拔刀就砍。
但动作明显比对方慢了一拍。
咔嚓一下，林默汗毛倒立。
他躲开了。
但头顶一撮头发被剪了下来。
紧接着，对方剪刀又来了。
可与此同时，林默的刀也砍在了对方脖子上。
砍进去一半。
卡住了。
拔不出来。
对方的剪刀朝着林默的脖子就剪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默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把。
是小雨。
紧急关头，她出手了，先推开了林默，然后用几根诅咒铁链缠到那个恐怖老女人身上。
可下一秒，铁链就被剪断。
对方剪刀锋利的厉害，和剪面条似的。
小雨已经扑了上去，比小雨速度更快的是月姐。
她凝聚了一团黑暗，想要将这个老女人拖进去。
不过在力量上，她俩似乎都有些拽不动对方，这个老女人身上的恨意带来了巨大的力量提升。
林默二话不说，立刻上去帮忙。
三个合力，这才勉强和这个老女人拼了个旗鼓相当。
这怪物真够厉害的。
老女人被按着，似乎无力再闹腾，可它开始嘴里叨叨。
说为什么这么逼她，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为什么她的孩子死的那么早，为什么她的老公也死的那么早，为什么家里的房子要拿去拍卖，为什么用仅剩的钱去投资会被骗个精光，她恨，恨天恨地，恨所有人。
随着不断的恨字喊出来，老女人的恨意直线提升。
有点按不住了。
突然，老女人身体猛的裂开，就像是一团散开的铁丝，在它怪笑声中，林默只感觉被人一推，直接摔到门外。
刚站起来，就被小雨拉着狂奔。
显然这是打不过了，只能跑路。
不过月姐好像没跑出来。
林默想回去，小雨硬拉着他跑，这个时候林默才注意到，小雨少了一条手臂。
就像是，被剪掉的一样。
“我特么的，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种亏，我回去弄死它。”
林默怒了。
但小雨这次极为坚决，死拉硬拽，将林默拉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然后她看了看缺失的手臂，面无表情，用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在旁边的玻璃窗上写字。
玻璃窗上满是灰尘，此刻用手指一划，就可以留下痕迹。
小雨写的是：别回去。
这三个字带着警告。
但绝对是善意的警告。
林默记得以前刚认识小雨的时候，她似乎也这么提醒过，上次他没听。
这次也一样。
“我得把你的手夺回来，还有月姐，不能把她一个留在里面。”
林默让小雨松开他。
小雨不松开，林默就说小雨你太谨慎了，有的时候，该搏一把的时候，必须搏一把。
她还不松开，显然是铁了心不让林默冒险。
可能她很清楚，再回去，林默未必能活着出来。
林默还是有招儿的。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瓶显魔汤，直接给小雨灌了下去。
药效来的非常快。
小雨哼了几声，身上的黑裙开始扩散，变化最明显的是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谨慎小心，眨眼之间就变成了狂妄自大。
就仿佛眨眼之间变了一个人。
看向林默的眼神，也带着大胆，带着某种诡异的情绪。
“咱们回去！”
林默说了一声。
这次小雨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看起来，药劲上头了。
显魔汤是林默的一个杀手锏，大不了到时候自己也喝一瓶。
不过到时候，十有八九得把这地方搅个天翻地覆。
可没法子，谁让那个老女人逼自己来着。
要怪，就怪它。
林默带着小雨气势汹汹的杀了回去。
到了门口，里面黑漆漆一片，有点像是月姐的黑暗领域。
小雨直接冲了进去。
林默也准备往里冲。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林默的眼睛被一个东西给蒙上了。
他一愣。
下一刻，林默就感觉一阵虚脱，就仿佛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衣服都湿透了。
耳朵也是嗡嗡作响，眼睛里满是金星。
捂着林默眼睛的手这个时候将林默往后拉，然后才松开。
林默一看，发现他还在那个衣服架子下面，周围盖着衣服，遮挡着他。
刚才，是那个断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林默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阵恍惚。
怎么回事？
怎么又回到了这个衣服架子下面？
林默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那个铜镜。
不过铜镜上，已经满是裂纹。
下一刻，铜镜咔嚓一声，碎了一地。
阴森幽暗的成衣铺内，一个假人模特上套着一张人皮，人皮的五官被假人模特的脸部撑起来，看上去似乎恢复了一些这个人皮原本的样貌。
此刻这个人皮的五官正露出惊恐的表情。
虽然没有眼睛，但那种表情还是将对方的恐惧真切的传递了出来。
林默觉得这位黄文彬组长当专家组成员算是屈才了，应该去当演员，表情非常到位。
对方恐惧，是因为有东西来了。
林默也是立刻察觉到了危险。
倒不是他感知有多敏锐，而是一只手，从他身后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力道还挺大。
那手指仿佛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样，贴在皮肤上，透着一股寒意。
林默反应也快。
钢铁诅咒护体，同时伸手一搭，后撤一步同时腰腹用力，直接来了一个过肩摔。
可他感觉自己摔过去的，像是一块轻飘飘的布袋。
仔细一看。
还真就是类似布袋的东西。
那是一件白衬衫。
这一瞬间，冰冷的手指不见了，地上除了那件白衬衫，什么都没有。
仿佛刚才的威胁也是错觉。
林默知道，错觉这种东西，有一次属于正常，连续出现就不正常了。
而且从一开始林默就不认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这屋子里看似没有什么诡异的东西，但实际上，到处都是诡异之物。
就是这里随处可见的衣服。
一开始肯定没人会想到这个，毕竟谁也不会把衣服和鬼怪联系在一起。
但林默看到了还没有做成皮衣的黄文彬，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概了解，这个成衣铺所做出来的衣服，估摸都是用活人当做材料。
黄文彬是半成品。
但这里还有已经做好的衣服。
铺子里，到处都是。
每一件衣服，可能都是一个人，有一个痛苦，充满恨意的灵魂困在其中。
就像是刚才袭击自己的这个白衬衫。
这个时候身后有动静。
林默立刻回头去看。
成衣店门口好像站着一个人影。
很古怪的一个人影。
仔细看。
那是一件衣服。
就是很传统的寿衣，老人在寿终正寝之后穿的那种。
就这么一件衣服，带衣服带裤子，直愣愣的站在门口，这感觉没谁了。
林默这会儿盯着这件衣服，他感觉，这件衣服也在盯着他。
“你再特么这么看我，信不信我把你一把火烧了？”
林默能感受到周围浓郁的恨意。
但自己和这些衣服无冤无仇啊。
你们有恨意，找你们的仇人发火，找我算个怎么回事？
所以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恨意和敌意，林默从来不会惯着。
对方如果不识趣，就烧了寿衣。
如果整个屋子里的衣服都不服气，那就烧铺子。
可能是被林默的气势所慑，恐怖的寿衣没有其他动作，而是慢慢的飘向一旁，混入黑暗当中。
林默点头，心说识趣儿就行。
但很快林默就发现，之前原本有些躁动的成衣铺里的衣服们，这会儿居然都安静了下来。
假人模特上黄文彬的人皮子，五官凝聚的恐惧已经达到了极致，他似乎在疯狂的给林默暗示。
林默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黄文彬让自己注意的，怕不是刚才的偷袭和寿衣鬼。
而是别的东西。
这时候林默听到了脚步声。
是从成衣铺的后面传来的。
与此同时，林默感受到了一种难以描述的威胁感，显然脚步声的主人极为危险。
林默看到了旁边一个东西躲在了衣服堆里。
好像是之前取走纸鹤的那一只手。
这还真的就只是一只手。
好像是从手肘部位切下来的，此刻几根手指仿佛腿一样，在地上快速爬行，一下子钻入到衣服堆里。
就仿佛它也在害怕，在躲着什么东西。
林默几步上去，也钻进了那一推衣服里，直接将那只手给按住。
对方就像是一条活奔乱跳的泥鳅，想要挣脱，无奈林默手劲很大，挣扎了半天也没挣脱出去。
突然，传来了开门声。
之前的脚步声似乎走了进来。
一下子，林默手里的这只手一怔，不敢乱动了。
这会儿林默也是蹲在衣服架子下面，上面都是各种衣服，将他遮挡起来。
林默之所以也躲起来，是因为他也察觉到了危险。
那个脚步声不简单。
这会儿，他和这个断手成了难兄难弟。
后者似乎也反应过来林默对它没什么恶意，当下是用手指点了点林默，林默松开手，这断手爬上去，将上面的衣服拉扯了一下，将他们两个人彻底挡在下面。
还挺专业。
是个老手。
林默拍了拍这个断手，表示赞赏。
后者也给林默比划了一个大拇指，估摸也是表示认同。
这一瞬间，林默居然感觉和这个断手有了一种默契，就像是两个难兄难弟，又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绝对算是队友。
而且，人家不是猪队友。
可惜就是只有一只手，不能说话，如果会说话，那就完美了。
林默此刻探头，从衣服缝隙里往外看。
断手想拉住林默，估摸是怕被发现，可林默岂是想拉就能拉住的？
况且，得搞清楚外面是什么东西才行。
光是躲藏，连看都不敢看，那不是林默的风格。
当然林默也很谨慎。
断手不让他看，肯定也有道理，所以他改变了策略。
不直接看了，偷偷摸摸取出了铜镜，利用铜镜的反光去看。
万一这是一个不能看的鬼，那直接看不就瞎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况且万一真的有危险，用铜镜去看，对方第一时间攻击的肯定也不是自己，而是袭文君。
就这么干。
慢慢将铜镜伸出，林默调整角度，这次那个断手没有阻止，估摸也看出林默是老硬币，行事风格小心谨慎，放心了。
角度调整好了。
透过铜镜，林默看到了一个人影。
对方已经走到了工作台上，开始整理桌子上的布料和皮革，然后拿起几件起身，朝着另外一个房间走过去。
咔哒一声。
对方将那个屋子里的点灯点着。
那屋子有一个拉着窗帘的大玻璃作为隔断，可以看到里面那个人的人影，走到一个缝纫机面前坐下，开始脚踩缝纫机，缝制衣服。
里面传来了缝纫机一下一下运作的声音。
林默记得小时候隔壁王奶奶家里经常会有类似的声音，只不过这种脚踏式的缝纫机很早就淘汰了。
换成了电控式的。
从那以后就很少再能听到这种声音。
还别说，再次听到这个缝纫机的声音，感觉还挺亲切。
就从里面吊灯下的忙碌工作的人影来看。
对方应该是个女性。
头发烫过，很认真的在踩着踏板缝纫机工作。
不过想到那些布料和皮革都是活生生的人制作而成的，那这个缝纫工所表现出的专注就有些恐怖和诡异了。
问题是到现在林默也是云里雾里。
他不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是跟着纸鹤过来的，这条恐怖街是什么名堂林默还不清楚呢。
不过既然这个踩缝纫机的女织工不好惹，那就不惹了。
毕竟无仇无怨。
跑路吧。
林默从藏身之所爬出来，那个断手一直在拽他，似乎是怕林默被发现连累它。
不过林默要硬走，它也拽不住。
放慢动作，林默走到假人模特那边，将黄文彬的人皮取下来。
这玩意儿带走吧。
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但老哥有读心术，不用对方张口也知道对方想说什么。
可现在老哥也不知去向。
林默决定，先找老哥。
老哥的特长是读心术，林默的特长是找人。
将黄文彬的人皮一卷，林默慢慢往外走。
那断手这个时候过来抓住了林默的裤腿儿，似乎是想让林默把它也带走。
林默想着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
都带走得了。
再说，他感觉和这断手也挺投缘的。
结果刚走到门口，就感觉不对劲了。
里面踩缝纫机的声音停了。
林默心中一跳，下意识的回头一看。
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模样极为恐怖的老女人站在那边，即便是在鬼相当中，这也属于难看中的难看。
极品来着。
对方手里拿着一把裁缝用的大剪刀。
泛着一股幽光。
林默看着她，她也瞅着林默。
下一刻这老女人仿佛瞬移一样到了林默面前。
林默反应也快，拔刀就砍。
但动作明显比对方慢了一拍。
咔嚓一下，林默汗毛倒立。
他躲开了。
但头顶一撮头发被剪了下来。
紧接着，对方剪刀又来了。
可与此同时，林默的刀也砍在了对方脖子上。
砍进去一半。
卡住了。
拔不出来。
对方的剪刀朝着林默的脖子就剪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林默感觉自己被人推了一把。
是小雨。
紧急关头，她出手了，先推开了林默，然后用几根诅咒铁链缠到那个恐怖老女人身上。
可下一秒，铁链就被剪断。
对方剪刀锋利的厉害，和剪面条似的。
小雨已经扑了上去，比小雨速度更快的是月姐。
她凝聚了一团黑暗，想要将这个老女人拖进去。
不过在力量上，她俩似乎都有些拽不动对方，这个老女人身上的恨意带来了巨大的力量提升。
林默二话不说，立刻上去帮忙。
三个合力，这才勉强和这个老女人拼了个旗鼓相当。
这怪物真够厉害的。
老女人被按着，似乎无力再闹腾，可它开始嘴里叨叨。
说为什么这么逼她，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她，为什么她的孩子死的那么早，为什么她的老公也死的那么早，为什么家里的房子要拿去拍卖，为什么用仅剩的钱去投资会被骗个精光，她恨，恨天恨地，恨所有人。
随着不断的恨字喊出来，老女人的恨意直线提升。
有点按不住了。
突然，老女人身体猛的裂开，就像是一团散开的铁丝，在它怪笑声中，林默只感觉被人一推，直接摔到门外。
刚站起来，就被小雨拉着狂奔。
显然这是打不过了，只能跑路。
不过月姐好像没跑出来。
林默想回去，小雨硬拉着他跑，这个时候林默才注意到，小雨少了一条手臂。
就像是，被剪掉的一样。
“我特么的，长这么大还没吃过这种亏，我回去弄死它。”
林默怒了。
但小雨这次极为坚决，死拉硬拽，将林默拉到了一条小巷子里。
然后她看了看缺失的手臂，面无表情，用另外一只手的手指，在旁边的玻璃窗上写字。
玻璃窗上满是灰尘，此刻用手指一划，就可以留下痕迹。
小雨写的是：别回去。
这三个字带着警告。
但绝对是善意的警告。
林默记得以前刚认识小雨的时候，她似乎也这么提醒过，上次他没听。
这次也一样。
“我得把你的手夺回来，还有月姐，不能把她一个留在里面。”
林默让小雨松开他。
小雨不松开，林默就说小雨你太谨慎了，有的时候，该搏一把的时候，必须搏一把。
她还不松开，显然是铁了心不让林默冒险。
可能她很清楚，再回去，林默未必能活着出来。
林默还是有招儿的。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瓶显魔汤，直接给小雨灌了下去。
药效来的非常快。
小雨哼了几声，身上的黑裙开始扩散，变化最明显的是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谨慎小心，眨眼之间就变成了狂妄自大。
就仿佛眨眼之间变了一个人。
看向林默的眼神，也带着大胆，带着某种诡异的情绪。
“咱们回去！”
林默说了一声。
这次小雨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看起来，药劲上头了。
显魔汤是林默的一个杀手锏，大不了到时候自己也喝一瓶。
不过到时候，十有八九得把这地方搅个天翻地覆。
可没法子，谁让那个老女人逼自己来着。
要怪，就怪它。
林默带着小雨气势汹汹的杀了回去。
到了门口，里面黑漆漆一片，有点像是月姐的黑暗领域。
小雨直接冲了进去。
林默也准备往里冲。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林默的眼睛被一个东西给蒙上了。
他一愣。
下一刻，林默就感觉一阵虚脱，就仿佛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样，衣服都湿透了。
耳朵也是嗡嗡作响，眼睛里满是金星。
捂着林默眼睛的手这个时候将林默往后拉，然后才松开。
林默一看，发现他还在那个衣服架子下面，周围盖着衣服，遮挡着他。
刚才，是那个断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林默看着眼前的一切，一阵恍惚。
怎么回事？
怎么又回到了这个衣服架子下面？
林默发现自己手里还拿着那个铜镜。
不过铜镜上，已经满是裂纹。
下一刻，铜镜咔嚓一声，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