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九十章 再开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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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依然倔强矗立在海岸悬崖上的马里布别墅又迎来了第一抹阳光，规整束好的窗帘被和煦海风吹起，像个鼓鼓的白纱气球不停拂动，男人和女人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用不太雅观的姿势熟睡着。
‘铃铃铃……’
急促的铃声打破了宁静，两人不约而同的轻微翻身、呢喃，男人手伸向床边的闹钟，摸索着找到按钮。
‘铃铃铃……’
铃声还在响，不舍得睁开眼睛的男人皱眉，“你好？”又拎起座机话筒，这下烦人的声音终于停止了。
“找你的……”他推醒身边的女人，把话筒塞给她。
“什么事？”女人打着哈欠抱怨，“噢！”她听完电话那头的解释瞬间清醒，抬头看时间，“腿！”然后急吼吼地挂电话并把男人的大腿推开，利索起床。
“出什么事了吗？这么早……”
还赖在床上的男人眼睛睁开一条缝，笑嘻嘻用脚趾骚扰背对自己，正在床边弯腰蹦哒着套小裤裤的女人。
“别闹，我今天要去惠特尼那，和她为奥斯卡颁奖典礼的表演排练。”
女人躲开，小跑进主卧卫生间。
“这么早？”男人提高音量。
“嗯，排练时间很紧……”女人伴着哗啦啦的水龙头声回答。
“别陪惠特尼乱玩……你注意到了吗？昨晚她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传言她和她丈夫都吸食……”
“嘁！我心里清楚着呢，十年演艺圈又不是白混的。”
“嗯。”
这点上男人对她很放心，交谈结束。
洗漱完毕，出去让助理和化妆师帮忙收拾造型，很久之后，当女人挽着戴妃包，打扮整齐美美的回到卧室时，男人已经又蜷身睡起了回笼觉。
“哼哼……睡得像头死猪！”
女人走到床边，揉揉男人的头发，手肘撑在床头，近距离托腮呆看了会他的睡容，然后嘟嘴在对方脸颊上留了个口红印，方才离开。
几分钟后，汽车引擎声从不大的海边别墅外传来。
宋亚瞬间睁开眼睛，下床跑到落地窗前，前妻的保姆车刚在另两辆车一前一后的护卫下驶出大门。
他箭步冲去洗漱，几分钟快手快脚拾掇好，往身上边套西装边出门，“麦克，我们也走。”
“去哪？”老麦克正在吃早餐。
“伯班克！我的电影公司。”
A+电影工作室搬离环球影城内租用的办公地点后，叶列莫夫选择了离迪士尼总部更近的伯班克安置公司，也是租的，占了一间小写字楼的整层。
“你好，这位是科克伦律所的……”
“你好，科克伦他身体还好吗？”
“这位是PGE律所的洛杉矶合伙人……”
“你好，都认识哈。”
“这位是伯班克本地的……”
“你好。”
当前A+电影工作室的主要工作其实并非拍电影，而是和福克斯影业打泰坦尼克号的分账官司，利益太大，小半层空间都留给了来现场办公的律师、会计师和相关工作人员。
大会议室里，叶列莫夫一一帮忙介绍，宋亚分别握手然后在会议桌尽头坐下，“都坐吧，都知道的，我非常忙，所以……现在进展如何了？”
福克斯影业打定主意赖账那自然不会好对付，宋亚在紧凑的会议流程后大概了解了相关情况，“这么说……官司肯定会拖很久？”
“是的。”主导诉讼的PGE律师点头。
“OK！”宋亚拍了下巴掌，“那暂时只能这样了，谢谢大家的辛苦工作，让我们继续努力！”
他大老板派头十足的勉励了几句，把人送出门后就看表，抓耳挠腮。
“老板，冷山的主创在那边开剧本会，要过去打个招呼吗？”叶列莫夫很懂他。
“走吧！”
跟在叶列莫夫后面，走到另一间小排练室，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地方也可以充当选角规模不大时的试镜间。
冷山开机延期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原著作者兼首席编剧查尔斯弗雷泽，处女作改编，第一个孩子，那家伙对项目的要求极高，而在服化道上想完全还原时代风貌是个非常需要慢工出细活的事，比如手工制衣、寻找或者制作古董枪械等等……
即便南北战争时实用照相技术已经发明很久了，米国有无数可供参照的历史画面留存，好莱坞的相关题材拍摄经验也汗牛充栋，但精益求精是没有上限的，一个环节出问题就会造成大量超支。
当年导致影帝阿尔帕西诺息影近四年的Revolution，为了还原写实的独立战争场面耗资巨大，扑掉的下场自然也更悲惨。
所以今天过来，除了其他目的，宋亚还打算亲自和查尔斯弗雷泽把一些话摊开来说。
“金斯利女士？”
远远看到一位非常家常穿着的老女人站在排练室门口往里看，宋亚差点没认出来，犹豫着走到近处才认出来是靓汤夫妻和查莉丝、菲姬等人的经纪人派金斯利。
“你好，APLUS，我陪妮可过来。”
“你好。”
两人握手，宋亚趁机往里看了眼，妮可基德曼、詹妮弗康纳利和娜塔莎金斯基都在，至于包括导演托尼斯科特在内的其他男性他就自动过滤了，雪琳芬去爱尔兰监督外景地建设了。
仨心机婊，真的，他发现，直到现在詹妮弗康纳利好像并没增重多少，就脸圆了一些，肩背厚实了点儿。
需要瘦身的娜塔莎金斯基也没瘦下来，按改编剧本要求，娜塔莎金斯基那个男人在外打仗，孤儿寡母留守家中生活艰难、担惊受怕的女三号是瘦到眼眶深陷、仿佛能被风吹走的，她现在还差得远。
妮可基德曼的瘦身要求比娜塔莎金斯基宽松一些，但看上去基本和上次见面没啥变化，而且和忧郁的女主人设不同，她明显心情很好的在朗读台词，从里到外都透着喜悦的光芒。好像是因为靓汤的碟中谍二开机，两人分开了，她不久前还被小报偷拍到一个人开开心心的逛街，和站在靓汤身边时判若两人。
“一起进去打个招呼吗？”叶列莫夫邀请派金斯利。
“不用，我没想到你会来APLUS。”派金斯利整理了下身上宽松的线衫，“抱歉，年纪大了，没应酬的话我喜欢怎么舒服怎么穿。”
“没关系，我也一样哈。”宋亚摆手。
“有时间先单独聊聊吗？”
“呃……好吧。”
自己的行程叶列莫夫肯定会保密，也是不巧被她逮到了。
“我在好莱坞听到一些传言，关于布朗夫曼家族的，原谅我多嘴，我认为你不该对外传播那些什么借德国人的钱之类闲话，即使你心里再恨小布朗夫曼先生。”
派金斯利说：“这过界了，有些东西他们自己人可以说，但外人最好不要擅加置喙，这不好，也对你毫无好处，你和他之间的矛盾激化到下一个层面对冷山项目也不利。”
他们是婆罗门怎么着？我说了我就僭越了？即便事实上真有妨碍但那也与我无关啊，宋亚立刻板起脸，“别东扯西拉的金斯利女士，这种事可不能乱说，我才不至于去传那些……我对什么银行贷款完全不感兴趣，也是刚听说。”
“抱歉，我只是担心妮可和查莉丝的前途……”派金斯利被他盯得压力很大，连忙解释，“大亨之间的矛盾有时候会让我们遭殃，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APLUS，如果不是觉得我们关系真的不错也不会对你说这些额外的忠告。”
“那我也给你一个忠告，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反正剧组拖到现在还没开机。”
宋亚严厉警告，“瞧里面你客户开心的那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排练喜剧片呢！”
同一时间的环球影城，小布朗夫曼仍在兢兢业业的主持马拉松会议，气氛相当紧绷。
“我们和阿美利加音乐网站的诉讼已完全没有了意义！”
代理那个案子的顶级律所犹太裔大律师音调高亢的说道：“他们在数字千年法案通过之前就删除了用户私自上传的盗版文件，恪守了相关法条，我们拿不到你期望的判决布朗夫曼先生！”
“别激动……”道格莫里斯劝他。
“呵，我出钱请你就是为了赢，否则你就不值这个钱……”小布朗夫曼冷笑，“有没有意义是我说了算，而不是你。”
“那你另请高明吧！”大律师直接放撂挑子的话，“哦对了，雇佣我的诉讼主体实际上是RIAA唱片工业协会你别忘了。”
小布朗夫曼被气得够呛，霸气无比的吼道：“我即RIAA！”
“呵呵，是吗？我觉得不一定。”大律师还以冷笑。
“少说两句OK！”道格莫里斯也帮老板怒视对方。
环球影业总裁罗恩迈耶在一旁冷眼旁观，德银流言传播开后，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同族裔精英阶层正在逐渐变得喜欢‘冒犯’自家老板，比如早偃旗息鼓的财经媒体顶级撰稿人被问及环球去年的几桩收购利弊时，又回到了之前米国电视网出售案后的冷嘲热讽状态。
老板气呼呼的抄手坐着，一言不发，会议室内落针可闻。
“呃……”
又是道格莫里斯硬着头皮打破僵局，“你会议前不是对我说有更好的目标吗？拿到判例的成功率是和阿美利加音乐网站打官司的十倍？”
“是的，这个。”
大律师专业的让手下拿出幻灯片演示，“这是本月推出的网站，来自Napster，一家刚成立的互联网公司，其实去年年底他的客户端Beta版本已经在运行了，他们已拿到了大公司的风投，有海量盗版用户基础，网页版本上线后立刻就成为了免费分享的重灾区……不，他们就是专业干这个的。我们换去告这家公司，一告一个准，好判例近在眼前。”
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向小布朗夫曼，但他还在生闷气，“还记得上次你信誓旦旦对我保证过同样的话吗？针对阿美利加音乐网站。”
“那是在他们删除所有盗版数据之前，宁愿老老实实失去大量用户和访问量严守规矩……这不容易，他们母公司市值因此损失极为巨大，而且错失了甩开全音乐网站等竞争对手的最后窗口期。”
大律师辩解后意有所指的说：“如果是因为什么私人之间的问题，我想你已经达到了目的了不是吗？布朗夫曼先生。”
“哇喔，你……”
富三代完全没在一个回路上，看向对方讥讽：“到底是哪边的？”
“该死的这案子我跟不下去了！”
大律师也气炸了，起身将文件往公文包里塞。
富三代就盯着他看，知道对方舍不得走，果然，罗恩迈耶帮忙拦了两句大律师又和手下们重新坐下，他摇头，心中暗笑。
“这不合理对吗？”
罗恩迈耶问：“你刚说的那个什么Nap……”
“Napster。”
“Napster如果真的很容易被告倒，那么大风投公司为什么还要往里投钱呢？”罗恩迈耶问。
“他们的理由是采用了P2P用户端对端的网络传输技术，所以网站本身不负任何责任，但那是诡辩，明显违反了红旗原则，而且提供工具给用户将CD音轨转化为MP3格式并提供平台，供用户上传、检索和下载作品……”
大律师解释，“诡辩会帮助他们拖长诉讼时间，但最终结果必然输定了，我以职业生涯保证。”
罗恩迈耶和道格莫里斯等人看向老板。
“既然如此，那很简单，再开一局就是了。”小布朗夫曼不耐烦的挥挥手，做出决定。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
回到伯班克，宋亚应付掉派金斯利，刚潇洒地走进排练室打招呼，“老板？”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海登叫住。
“怎么了？”
他不悦回头。
“拿到了。”海登表情很严肃，他拍拍抱紧在怀里的公文包，眼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阳光。
“抱歉……”宋亚只好又原路退出门，“高蒂给你的？”在海登耳边低声问到。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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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依然倔强矗立在海岸悬崖上的马里布别墅又迎来了第一抹阳光，规整束好的窗帘被和煦海风吹起，像个鼓鼓的白纱气球不停拂动，男人和女人在床上四仰八叉地，用不太雅观的姿势熟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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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这位是科克伦律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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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APLUS，我陪妮可过来。”
“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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仨心机婊，真的，他发现，直到现在詹妮弗康纳利好像并没增重多少，就脸圆了一些，肩背厚实了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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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进去打个招呼吗？”叶列莫夫邀请派金斯利。
“不用，我没想到你会来APLUS。”派金斯利整理了下身上宽松的线衫，“抱歉，年纪大了，没应酬的话我喜欢怎么舒服怎么穿。”
“没关系，我也一样哈。”宋亚摆手。
“有时间先单独聊聊吗？”
“呃……好吧。”
自己的行程叶列莫夫肯定会保密，也是不巧被她逮到了。
“我在好莱坞听到一些传言，关于布朗夫曼家族的，原谅我多嘴，我认为你不该对外传播那些什么借德国人的钱之类闲话，即使你心里再恨小布朗夫曼先生。”
派金斯利说：“这过界了，有些东西他们自己人可以说，但外人最好不要擅加置喙，这不好，也对你毫无好处，你和他之间的矛盾激化到下一个层面对冷山项目也不利。”
他们是婆罗门怎么着？我说了我就僭越了？即便事实上真有妨碍但那也与我无关啊，宋亚立刻板起脸，“别东扯西拉的金斯利女士，这种事可不能乱说，我才不至于去传那些……我对什么银行贷款完全不感兴趣，也是刚听说。”
“抱歉，我只是担心妮可和查莉丝的前途……”派金斯利被他盯得压力很大，连忙解释，“大亨之间的矛盾有时候会让我们遭殃，你知道我这个人的性格APLUS，如果不是觉得我们关系真的不错也不会对你说这些额外的忠告。”
“那我也给你一个忠告，现在打退堂鼓还来得及，反正剧组拖到现在还没开机。”
宋亚严厉警告，“瞧里面你客户开心的那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排练喜剧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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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是吗？我觉得不一定。”大律师还以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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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球影业总裁罗恩迈耶在一旁冷眼旁观，德银流言传播开后，他很明显的感觉到同族裔精英阶层正在逐渐变得喜欢‘冒犯’自家老板，比如早偃旗息鼓的财经媒体顶级撰稿人被问及环球去年的几桩收购利弊时，又回到了之前米国电视网出售案后的冷嘲热讽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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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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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看向小布朗夫曼，但他还在生闷气，“还记得上次你信誓旦旦对我保证过同样的话吗？针对阿美利加音乐网站。”
“那是在他们删除所有盗版数据之前，宁愿老老实实失去大量用户和访问量严守规矩……这不容易，他们母公司市值因此损失极为巨大，而且错失了甩开全音乐网站等竞争对手的最后窗口期。”
大律师辩解后意有所指的说：“如果是因为什么私人之间的问题，我想你已经达到了目的了不是吗？布朗夫曼先生。”
“哇喔，你……”
富三代完全没在一个回路上，看向对方讥讽：“到底是哪边的？”
“该死的这案子我跟不下去了！”
大律师也气炸了，起身将文件往公文包里塞。
富三代就盯着他看，知道对方舍不得走，果然，罗恩迈耶帮忙拦了两句大律师又和手下们重新坐下，他摇头，心中暗笑。
“这不合理对吗？”
罗恩迈耶问：“你刚说的那个什么Nap……”
“Napster。”
“Napster如果真的很容易被告倒，那么大风投公司为什么还要往里投钱呢？”罗恩迈耶问。
“他们的理由是采用了P2P用户端对端的网络传输技术，所以网站本身不负任何责任，但那是诡辩，明显违反了红旗原则，而且提供工具给用户将CD音轨转化为MP3格式并提供平台，供用户上传、检索和下载作品……”
大律师解释，“诡辩会帮助他们拖长诉讼时间，但最终结果必然输定了，我以职业生涯保证。”
罗恩迈耶和道格莫里斯等人看向老板。
“既然如此，那很简单，再开一局就是了。”小布朗夫曼不耐烦的挥挥手，做出决定。
“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
回到伯班克，宋亚应付掉派金斯利，刚潇洒地走进排练室打招呼，“老板？”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海登叫住。
“怎么了？”
他不悦回头。
“拿到了。”海登表情很严肃，他拍拍抱紧在怀里的公文包，眼镜片反射着窗外的阳光。
“抱歉……”宋亚只好又原路退出门，“高蒂给你的？”在海登耳边低声问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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