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八十四节 松赞多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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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应该是自学成才的吧，唏嘘不已真的是这样用的吗？”
“……”
“好吧，王大人，您不是被抓起来了么？怎么现在会站在这里，我正打算营救您呢？”
“说来话长，这件事情先不要说了，我现在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向您禀报。”
王靖看了赵灵儿一眼，“陛下让我们到这里是为了参加耶律奥古公主的大婚对吧。”
赵灵儿点了点头。
“在这之前，我们一直听到的消息是她将和那个萧挞凛大婚对吧。”
“嗯，那又怎么了？”
“事情就出在这里，”王靖的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公主殿下，您知道吗，据说这次耶律奥古公主的大婚对象，可能改成了吐蕃诸部的二王子松赞多杰。”
“这应该不会吧……王大人，您老实说，是不是因为那个萧挞凛把您抓起来，你对他有成见，才故意说的这些负气的话？”
“你是在侮辱在下吗？你确定是在侮辱在那个临危的时候，还在奉劝您顾全大局的忠义之士？作为一个在危急关头，宁愿用生命来守护大宋的铮铮铁骨的忠臣，我到真的希望当初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那就不用再受到这种屈辱的质疑了……”王靖的眼睛中瞬间噙满了泪水。
“啊，王大人，您误会了，我刚才只是看到你说完这句话脸上就流露出那种幸灾乐祸的神色，有一些怀疑罢了。”
“……”
“对了，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的呢？”赵灵儿突然回过神来，这段时间宋朝使团一直曰夜兼程的赶路，才刚刚到达临潢府，而一直认为被抓起来的王靖竟然紧随其后，甚至带来了这样一个消息。
“呃，这个……公主殿下，先不要问这个消息从哪里得来的了，不过，这个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王靖没想到赵灵儿会这么问，稍楞了一下。
“没有关系的，王大人，反正我们只是过来参加辽国公主的婚礼的，至于谁是驸马，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赵灵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那你可就错了，”王靖摇了摇头，“公主殿下，您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后果？”
王靖凝视着墙壁上的那副山水画，似乎是在欣赏上画中精湛的手法，也似乎在沉思着。
良久，他缓缓的走到赵灵儿面前，面色凝重。
“公主殿下，你不觉得吐蕃诸部的这个二王子松赞多杰这样做有些反常么？”
“哦？”
赵灵儿很好奇的望着王靖，她听出了王靖的话里有话。
王靖皱了一下眉头，开口说道，
“公主，这个二王子松赞多杰您可能不太了解，但在是吐蕃诸部他却是一个风云人物，别看他是二王子，他却是吐蕃松赞王最宠爱的儿子，连他的哥哥大王子松赞拉塔都曾经私下对别人说过，吐蕃诸部的世子之位肯定会是他弟弟多杰的，不过出人意料的，这个松赞多杰好像对权利之位并不感兴趣，平时除了喜欢练习剑术、在骑兵营和他的那几头雪狼呆在一起以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出席各种上流的宴会场合，搭讪宴会上那些王公大臣家的小姐、风韵少妇，雪原城经常会传出他和某位女子之间的风流韵事，吐蕃诸部的民众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王靖看到赵灵儿一脸的疑惑，又继续说道，
“不过，虽然松赞多杰表面上风流成性，放荡不羁，但他的天赋确实是毋庸置疑的，在他年仅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在军营里没有任何对手了，而且，他的智商极高，去年吐蕃诸部和辽国达成了初步的和解，据说这一结果就是这位二皇子松赞多杰一力促成的。”
“什么？你说吐蕃诸部和辽国的和解是他促成的？”
赵灵儿很惊讶，她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却对战争方面特别的感兴趣，吐蕃诸部和辽国虽然隔着西夏和宋朝，都尚武成风，但之前辽国进攻国吐蕃诸部，双方恩怨已久，两个地方的民众都对对方极为的憎恨，很难和解。
“不错”，王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辽国一方面要抵挡金国的进攻，另一方面又要防备西夏和吐蕃诸部联合，对于战争，他们已经感觉到了厌烦，而且，这场战争的起源本来就是一场极为可笑的理由，仅仅是由于辽国一个失势的皇子跑到了吐蕃诸部，吐蕃诸部拒绝交还而已，事实上，几乎是在战争开始的第二年，那个失势的皇子便已经被刺杀而亡了，不过谁都没曾想到这场敌对态势会持续了几十年之久。”
“吐蕃诸部也一样，虽然辽国的五分之三的兵力都集中在北部的防线去抵御金国，再加上还有一些军队在宋朝边境和燕云十六州防卫，与其交战的充其量最多仅有辽国十分之一的兵力，但是，无论是从综合国力，还是从军队实力等方面，吐蕃诸部还是感觉到极为吃力。”
“那这个松赞多杰到底是采用什么方法呢？”赵灵儿好奇的问道。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王靖的脸上显露出感叹之色，“这个松赞多杰原本一直是冬天回到自己的封地，夏天前往北部雪域高原，但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来到了北部，目睹了和辽国交战区域百里荒无人烟的场景，随后他返回雪城，便向松赞王提出想要解决北部与辽国的战事，不过松赞王陛下对此将信将疑，毕竟两个国之间的这种旷世恩怨是几代帝王都无法解决的事。”
“但最终松赞多杰真的做到了，他先是派出使者去辽国的上京盛赞辽国为抵御金国军队之功劳，然后公开宣布为了庆祝辽国抵御金国十三周年，决定在吐蕃的莱西郡举办盛大的欢庆仪式，从始至终只字没提两国和解之事……”
赵灵儿一脸惊讶，“王大人，连暗示都没有吗？”
王靖很肯定的回答，“完全没有一点暗示，对于两国来讲，无论是哪一个先开口提出和解，都代表着示弱，都将会承受来自国内巨大的舆论压力，尤其是吐蕃诸部，每十个吐蕃诸部人中至少有一个人，他们身边都有亲人死在了和辽国军队拼杀的战场上，老实说，二王子多杰当时也承受着相当大的压力。”
“不过这并不能难倒松赞多杰，正当所有人对莱西郡举办的这场盛大的欢庆仪式表示怀疑时，这场仪式如期的举行了，仪式那天是五月三十曰，虽然很多人说，实际上辽国抵御金人是从某个寒冷的冬天开始的，但那已经并不重要了，打从仪式一开始，这根本就只是一个借口，一个趁机退兵的借口。”王靖感叹着。
赵灵儿注意到，这已经是面前的王大人第二次感叹了。
“没有人能够想到，庆祝仪式结束后，原本应该按照计划开拔与金作战的所有吐蕃诸部军队却都滞留在了莱西郡中，并没有一支返回到之前对峙的战线上，与此同时，松赞多杰又对外宣称，为了庆祝当时辽国军队当时抵御金人的统帅耶律齐诞辰五十六周年，要在与西夏交接的一个州再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典，同样，驻守在那里的吐蕃诸部军队也回撤了百里，营造了西夏和吐蕃诸部长达百里范围的真空地带。”
此时王靖感觉到有一些口干，他看茶桌上有一杯茶水还热气腾腾的，便走上前去端起了杯子。
这杯茶正是刚刚赵灵儿喝过的，刚刚才倒上。
见到王靖拿起她的杯子，赵灵儿急忙喊道，“王大人，那是我的杯子。”
不过几乎和她喊话的同一时刻，王靖已经将茶一饮而尽了。
“这，这是我的杯子……”
赵灵儿小声的又说了一句，此刻她的脸色通红，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过一个男人用过她的杯子。
“对不起，实在口渴了，公主您别见怪，嘿嘿。”王靖笑嘻嘻的说道，很明显他刚才听到了赵灵儿的喊话。
“对了，刚才我讲到哪里了？”
“讲到回撤了百里。”赵灵儿红着脸说道，此时她再看着王靖，心中突然莫名的忐忑起来。
他竟然毫不在意喝我用过的杯子？
……
王靖没有注意到此刻赵灵儿脸上的表情，他继续说道，“因为之前松赞多杰已经公开表示，这次撤军是为了庆祝辽国军队抵御金人，也正因为如此，辽国军队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趁势进攻，而是守在边防线上耐心的等候，但谁也没有料想到这一等就是三个多月，而三个多月，据说才有人前来告诉驻扎在西夏边境的辽国军队，说是在这百里范围内，吐蕃诸部已经将所有的军队全部撤得一干二净，用一句话来讲，就是不和你玩了。”
“单方面撤军？”赵灵儿收回刚才忐忑的心思，她又被王靖所说的内容吸引住了，事实上，赵灵儿虽然听到过很多的战役和战争史，但是绝对没有一次听到的有王靖讲述的这样生动，简直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她心里暗自感叹着，不愧是夫子出身啊，讲的就是好！如果这次回到汴京时，一定要好好的听他讲几次课。
她脑海中突然又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像王靖这样有能力的夫子，哪怕就算是迟到那也没有什么嘛，毕竟人家的能力摆在那里，有能力的人当然要桀骜不驯一点，要有个性一点啊！那样才有魅力啊！
“对于吐蕃诸部的单方面撤军，辽国在惊讶的同时，朝野也立刻形成了两种意见……”王靖的话再次把她从复杂的思想活动中拉回到了现实中。
“一种是认为应该趁势进攻，趁热打铁，而另一种则是认为应该停战，毕竟对方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不想在继续打下去了，”王靖讲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将赵灵儿刚才用过的杯子再次蓄满水，赵灵儿脸色一红，这家伙也真是的，明明旁边就有一个空杯子嘛。
“最终辽景宗选择了后者，因为他认为，就算辽国军队趁势追击，那也仅仅是帮助西夏多占领领土罢了而已，与大局无益，还有可能让西夏趁势崛起，两个宋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够久的了，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因此他也主动将驻扎在边境的军队撤回了最近的要塞中，僵持近百年的两国战争就此偃旗息鼓。”
赵灵儿听完王靖的话，脸上不禁有些动容，按照王靖所说的，这个吐蕃诸部的二皇子果然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王靖看了一眼赵灵儿，笑了，“公主殿下，如果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那就是在是太小看这个二皇子多杰了。”
“王大人，难道还有什么吗？”
“当然有，”王靖继续说道，“在德玛大帝没表态之前，在吐蕃诸部就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向松赞王告他的状，而且有一些主战派竟然认为他的是天真之举是在误国，派了不少杀手去刺杀他，但没有人想到，二王子府邸看似防守松懈，但那些潜入多杰府邸准备伺机行事的杀手们，进去十个，被虐死九个，还有一个被打残，连号称吐蕃诸部十大杀手之一的以冷血残忍著称的暗夜杀人王，进府邸没到十分钟，就被活活的打死了，据说当时那个杀手王虽然经过奋力的抵抗，裤衩子都被扯烂了，还是没有抵挡住多杰的疯狂进攻……”
“多杰为什么要扯他的裤衩子？”赵灵儿好奇的问道。
王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就是一个比喻，形容当时战况的惨烈，你明白了吗？”
“呃……”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辽国那边退兵，在这之前，每天在二王子府往外抬杀手尸体的人都快累坏了，辽国的退兵消息传来，最高兴的反而是他们，而后，有人问当时的多杰，倘若辽国不退兵的话，那又如何，当然多杰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后来他旁边的人最终透漏了他的底牌，如果辽国继续进攻的话，对于辽国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相当于他们军队的后备补给线又延长了一百多里，情势将对吐蕃诸部更加的有利。”
王靖谈到最后，终于再次感叹了一句，“所以说，吐蕃诸部的这个二王子多杰，当真是一个文武全才，又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对于这样的人，简直是防不胜防，他才是最危险的人啊……公主殿下，您现在还在认为他会平白无故的大老远的来到辽国求婚吗？”
“公主，您应该是自学成才的吧，唏嘘不已真的是这样用的吗？”
“……”
“好吧，王大人，您不是被抓起来了么？怎么现在会站在这里，我正打算营救您呢？”
“说来话长，这件事情先不要说了，我现在有一件极为重要的事要向您禀报。”
王靖看了赵灵儿一眼，“陛下让我们到这里是为了参加耶律奥古公主的大婚对吧。”
赵灵儿点了点头。
“在这之前，我们一直听到的消息是她将和那个萧挞凛大婚对吧。”
“嗯，那又怎么了？”
“事情就出在这里，”王靖的脸色突然凝重了起来，“公主殿下，您知道吗，据说这次耶律奥古公主的大婚对象，可能改成了吐蕃诸部的二王子松赞多杰。”
“这应该不会吧……王大人，您老实说，是不是因为那个萧挞凛把您抓起来，你对他有成见，才故意说的这些负气的话？”
“你是在侮辱在下吗？你确定是在侮辱在那个临危的时候，还在奉劝您顾全大局的忠义之士？作为一个在危急关头，宁愿用生命来守护大宋的铮铮铁骨的忠臣，我到真的希望当初死在敌人的屠刀之下，那就不用再受到这种屈辱的质疑了……”王靖的眼睛中瞬间噙满了泪水。
“啊，王大人，您误会了，我刚才只是看到你说完这句话脸上就流露出那种幸灾乐祸的神色，有一些怀疑罢了。”
“……”
“对了，你是从哪里得到这些消息的呢？”赵灵儿突然回过神来，这段时间宋朝使团一直曰夜兼程的赶路，才刚刚到达临潢府，而一直认为被抓起来的王靖竟然紧随其后，甚至带来了这样一个消息。
“呃，这个……公主殿下，先不要问这个消息从哪里得来的了，不过，这个消息来源绝对可靠。”
王靖没想到赵灵儿会这么问，稍楞了一下。
“没有关系的，王大人，反正我们只是过来参加辽国公主的婚礼的，至于谁是驸马，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赵灵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那你可就错了，”王靖摇了摇头，“公主殿下，您有没有想过这其中的后果？”
王靖凝视着墙壁上的那副山水画，似乎是在欣赏上画中精湛的手法，也似乎在沉思着。
良久，他缓缓的走到赵灵儿面前，面色凝重。
“公主殿下，你不觉得吐蕃诸部的这个二王子松赞多杰这样做有些反常么？”
“哦？”
赵灵儿很好奇的望着王靖，她听出了王靖的话里有话。
王靖皱了一下眉头，开口说道，
“公主，这个二王子松赞多杰您可能不太了解，但在是吐蕃诸部他却是一个风云人物，别看他是二王子，他却是吐蕃松赞王最宠爱的儿子，连他的哥哥大王子松赞拉塔都曾经私下对别人说过，吐蕃诸部的世子之位肯定会是他弟弟多杰的，不过出人意料的，这个松赞多杰好像对权利之位并不感兴趣，平时除了喜欢练习剑术、在骑兵营和他的那几头雪狼呆在一起以外，最大的爱好就是出席各种上流的宴会场合，搭讪宴会上那些王公大臣家的小姐、风韵少妇，雪原城经常会传出他和某位女子之间的风流韵事，吐蕃诸部的民众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王靖看到赵灵儿一脸的疑惑，又继续说道，
“不过，虽然松赞多杰表面上风流成性，放荡不羁，但他的天赋确实是毋庸置疑的，在他年仅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在军营里没有任何对手了，而且，他的智商极高，去年吐蕃诸部和辽国达成了初步的和解，据说这一结果就是这位二皇子松赞多杰一力促成的。”
“什么？你说吐蕃诸部和辽国的和解是他促成的？”
赵灵儿很惊讶，她虽然只是一介女流之辈，但是却对战争方面特别的感兴趣，吐蕃诸部和辽国虽然隔着西夏和宋朝，都尚武成风，但之前辽国进攻国吐蕃诸部，双方恩怨已久，两个地方的民众都对对方极为的憎恨，很难和解。
“不错”，王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辽国一方面要抵挡金国的进攻，另一方面又要防备西夏和吐蕃诸部联合，对于战争，他们已经感觉到了厌烦，而且，这场战争的起源本来就是一场极为可笑的理由，仅仅是由于辽国一个失势的皇子跑到了吐蕃诸部，吐蕃诸部拒绝交还而已，事实上，几乎是在战争开始的第二年，那个失势的皇子便已经被刺杀而亡了，不过谁都没曾想到这场敌对态势会持续了几十年之久。”
“吐蕃诸部也一样，虽然辽国的五分之三的兵力都集中在北部的防线去抵御金国，再加上还有一些军队在宋朝边境和燕云十六州防卫，与其交战的充其量最多仅有辽国十分之一的兵力，但是，无论是从综合国力，还是从军队实力等方面，吐蕃诸部还是感觉到极为吃力。”
“那这个松赞多杰到底是采用什么方法呢？”赵灵儿好奇的问道。
“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了。”王靖的脸上显露出感叹之色，“这个松赞多杰原本一直是冬天回到自己的封地，夏天前往北部雪域高原，但一次偶然的机会他来到了北部，目睹了和辽国交战区域百里荒无人烟的场景，随后他返回雪城，便向松赞王提出想要解决北部与辽国的战事，不过松赞王陛下对此将信将疑，毕竟两个国之间的这种旷世恩怨是几代帝王都无法解决的事。”
“但最终松赞多杰真的做到了，他先是派出使者去辽国的上京盛赞辽国为抵御金国军队之功劳，然后公开宣布为了庆祝辽国抵御金国十三周年，决定在吐蕃的莱西郡举办盛大的欢庆仪式，从始至终只字没提两国和解之事……”
赵灵儿一脸惊讶，“王大人，连暗示都没有吗？”
王靖很肯定的回答，“完全没有一点暗示，对于两国来讲，无论是哪一个先开口提出和解，都代表着示弱，都将会承受来自国内巨大的舆论压力，尤其是吐蕃诸部，每十个吐蕃诸部人中至少有一个人，他们身边都有亲人死在了和辽国军队拼杀的战场上，老实说，二王子多杰当时也承受着相当大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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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灵儿注意到，这已经是面前的王大人第二次感叹了。
“没有人能够想到，庆祝仪式结束后，原本应该按照计划开拔与金作战的所有吐蕃诸部军队却都滞留在了莱西郡中，并没有一支返回到之前对峙的战线上，与此同时，松赞多杰又对外宣称，为了庆祝当时辽国军队当时抵御金人的统帅耶律齐诞辰五十六周年，要在与西夏交接的一个州再举办一场盛大的庆典，同样，驻守在那里的吐蕃诸部军队也回撤了百里，营造了西夏和吐蕃诸部长达百里范围的真空地带。”
此时王靖感觉到有一些口干，他看茶桌上有一杯茶水还热气腾腾的，便走上前去端起了杯子。
这杯茶正是刚刚赵灵儿喝过的，刚刚才倒上。
见到王靖拿起她的杯子，赵灵儿急忙喊道，“王大人，那是我的杯子。”
不过几乎和她喊话的同一时刻，王靖已经将茶一饮而尽了。
“这，这是我的杯子……”
赵灵儿小声的又说了一句，此刻她的脸色通红，在这之前，从来没有过一个男人用过她的杯子。
“对不起，实在口渴了，公主您别见怪，嘿嘿。”王靖笑嘻嘻的说道，很明显他刚才听到了赵灵儿的喊话。
“对了，刚才我讲到哪里了？”
“讲到回撤了百里。”赵灵儿红着脸说道，此时她再看着王靖，心中突然莫名的忐忑起来。
他竟然毫不在意喝我用过的杯子？
……
王靖没有注意到此刻赵灵儿脸上的表情，他继续说道，“因为之前松赞多杰已经公开表示，这次撤军是为了庆祝辽国军队抵御金人，也正因为如此，辽国军队出乎意料的并没有趁势进攻，而是守在边防线上耐心的等候，但谁也没有料想到这一等就是三个多月，而三个多月，据说才有人前来告诉驻扎在西夏边境的辽国军队，说是在这百里范围内，吐蕃诸部已经将所有的军队全部撤得一干二净，用一句话来讲，就是不和你玩了。”
“单方面撤军？”赵灵儿收回刚才忐忑的心思，她又被王靖所说的内容吸引住了，事实上，赵灵儿虽然听到过很多的战役和战争史，但是绝对没有一次听到的有王靖讲述的这样生动，简直如同身临其境一般。
她心里暗自感叹着，不愧是夫子出身啊，讲的就是好！如果这次回到汴京时，一定要好好的听他讲几次课。
她脑海中突然又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像王靖这样有能力的夫子，哪怕就算是迟到那也没有什么嘛，毕竟人家的能力摆在那里，有能力的人当然要桀骜不驯一点，要有个性一点啊！那样才有魅力啊！
“对于吐蕃诸部的单方面撤军，辽国在惊讶的同时，朝野也立刻形成了两种意见……”王靖的话再次把她从复杂的思想活动中拉回到了现实中。
“一种是认为应该趁势进攻，趁热打铁，而另一种则是认为应该停战，毕竟对方的意图很明显，就是不想在继续打下去了，”王靖讲到这里，他清了清嗓子，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将赵灵儿刚才用过的杯子再次蓄满水，赵灵儿脸色一红，这家伙也真是的，明明旁边就有一个空杯子嘛。
“最终辽景宗选择了后者，因为他认为，就算辽国军队趁势追击，那也仅仅是帮助西夏多占领领土罢了而已，与大局无益，还有可能让西夏趁势崛起，两个宋之间的战争已经持续够久的了，是到了该结束的时候了，因此他也主动将驻扎在边境的军队撤回了最近的要塞中，僵持近百年的两国战争就此偃旗息鼓。”
赵灵儿听完王靖的话，脸上不禁有些动容，按照王靖所说的，这个吐蕃诸部的二皇子果然不是一个泛泛之辈。
王靖看了一眼赵灵儿，笑了，“公主殿下，如果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那就是在是太小看这个二皇子多杰了。”
“王大人，难道还有什么吗？”
“当然有，”王靖继续说道，“在德玛大帝没表态之前，在吐蕃诸部就已经有不少人开始向松赞王告他的状，而且有一些主战派竟然认为他的是天真之举是在误国，派了不少杀手去刺杀他，但没有人想到，二王子府邸看似防守松懈，但那些潜入多杰府邸准备伺机行事的杀手们，进去十个，被虐死九个，还有一个被打残，连号称吐蕃诸部十大杀手之一的以冷血残忍著称的暗夜杀人王，进府邸没到十分钟，就被活活的打死了，据说当时那个杀手王虽然经过奋力的抵抗，裤衩子都被扯烂了，还是没有抵挡住多杰的疯狂进攻……”
“多杰为什么要扯他的裤衩子？”赵灵儿好奇的问道。
王靖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我就是一个比喻，形容当时战况的惨烈，你明白了吗？”
“呃……”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辽国那边退兵，在这之前，每天在二王子府往外抬杀手尸体的人都快累坏了，辽国的退兵消息传来，最高兴的反而是他们，而后，有人问当时的多杰，倘若辽国不退兵的话，那又如何，当然多杰微微一笑，并没有说什么，不过后来他旁边的人最终透漏了他的底牌，如果辽国继续进攻的话，对于辽国来讲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这相当于他们军队的后备补给线又延长了一百多里，情势将对吐蕃诸部更加的有利。”
王靖谈到最后，终于再次感叹了一句，“所以说，吐蕃诸部的这个二王子多杰，当真是一个文武全才，又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对于这样的人，简直是防不胜防，他才是最危险的人啊……公主殿下，您现在还在认为他会平白无故的大老远的来到辽国求婚吗？”